冷瑤這一天的情緒都不高,儘管她在心中不停告訴自己,韓璐的話不能當真。但那些話就像自己長了翅膀一樣,不停往她腦袋裡鑽,害得她根本沒心思工作。
渾渾噩噩挨到下班,本來今晚該輪到她值夜班,但冷瑤將白大褂一脫,直接跟領導申請換班,回家去了。
科室裡的人都知道冷瑤背景深厚,沒有人願意輕易得罪。她順利地下了班,卻苦了臨時得知要上夜班的醫生,免不了私下裡和要好的同事一番怨聲載道。
家裡,冷瑤的父親冷國剛也恰好回來,看見冷瑤正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修指甲,不由問道:“你今天不是夜班麼,怎麼待在家裡?”
冷瑤隨口說:“我今天不想上,臨時換班了。”
冷國剛眉頭皺起,“胡鬨!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換班了?總這樣,還怎麼和同事搞好關係!”
“我用不著和他們搞好關係,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冷瑤滿不在乎。
冷國剛嘴角沉下來,正要發火,妻子馮慧從廚房裡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你總教訓她做什麼,閨女說的本來也是事實。等她上了大學,在醫院辦理停薪留職,畢業後再回來時,哪裡還能和現在的同事相提並論。”
“那也要先考上再說。”冷國剛冷笑。
“我閨女肯定考得上,你彆咒我們啊!”馮慧瞪起眼睛。
“你就慣著她吧。”冷國剛看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氣不打一處來,乾脆眼不見為靜,直接躲進書房。
冷瑤抻著脖子,見冷國剛將門徹底關緊,趕緊對馮慧招招手,壓低聲音道:“媽,你能不能去幫我打聽一下林中南那個鄉下媳婦到底是什麼來曆。”
“一個鄉下丫頭,能有什麼來曆。”馮慧不以為意。
冷瑤急道:“我今天在醫院碰到了韓璐,韓璐對那個鄉下丫頭十分親厚,說她不僅是孟老的關門弟子,還是程家的外孫女。”
馮慧凝眉思索一瞬,“孟老的關門弟子?該不是韓璐那鬼丫頭故意誆你吧!還有,程家是哪一家?”
“還能是哪家,就韓璐親近的那個程家啊!”
冷瑤這麼一說,馮慧馬上便想起是有那麼一個程家,代代都出文曲星。她將倚在沙發上沒正形的冷瑤一把拉起來,鄭重地問:“且不管這些是真是假,你就非得在林中南那棵樹上吊著?陸尋安不夠好麼?”
“我對陸尋安喜歡不起來,他對我也一般般。林中南不一樣,他是我一眼就看中的男人,更是陸叔叔的親兒子。陸尋安這個做侄子的麼,在陸叔叔沒找到林中南前確實對他不錯,也有意把他培養成接班人。但現在林中南出現了,你覺得陸叔叔還會扶持陸尋安麼?我冷瑤要嫁就嫁最好的!”最後一句話,冷瑤是揚著下巴說的。
行吧,閨女有這個資本挑男人,她這個做媽的也得給點力。
沒過兩天,馮慧就將消息打聽回來。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找到了冷國剛替陸豐派出去的那位調查人員。
和冷瑤那天躲在辦公室外隻聽了半耳朵的內容大相徑庭,喬滿滿確實被孟老收為學生,也確實與程家的外孫女。但喬滿滿同時也是個地地道道在鄉下長大的土丫頭,前麵十八年最遠隻去過在縣城的火車站,沒怎麼讀過書,和林中南的婚姻就是盲婚啞嫁。
隻可惜沒打聽出來喬滿滿的父親是哪一位,關於喬滿滿父親的消息,似乎都被有意抹去。
冷瑤聽了,懸著的心放下大半。有程家人血緣能怎樣,被落難的孟老收為學生又如何,在什麼環境下長大就注定是什麼樣的人,摘掉那些虛的,喬滿滿根本就是個不足為懼的農村丫頭。
她揚起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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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豐再忙,依然每天都抽出時間來病房探望林中南的情況。
自從得知喬滿滿是程家人的血親後,陸豐越發滿意這位兒媳。
喬滿滿不論性情、樣貌,都是萬中挑一的。前兩天還為她的出身犯過愁,現在得知她的母家其實是程家,最後的那一點擔憂也消失了。
但因是從非正規渠道探聽到的,陸豐麵上並不顯,依然同先前一樣對待喬滿滿。
韓璐很快將喬滿滿來京的消息傳遞給程家,程家人先後來醫院探望過喬滿滿,每一次都正好和來去匆匆的陸豐錯開,也因此喬滿滿的身世一直未被公開。
程家人也替喬滿滿聯係了喬梁,可惜得知喬梁正在外地出差,一時還趕不回來。
在喬滿滿的精心照料下,林中南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皮膚漸漸有了光澤,嘴唇也恢複了血色。醫生說,林中南很快就會醒過來,讓家屬這幾天多在病床前跟林中南說說話,不拘什麼都行。
這一天,喬滿滿去食堂取飯,離開前照例在病床前跟林中南說了一句,“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今天有你喜歡的魚湯哦。”
喬滿滿離開沒多久,林中南的手指就動了,守在病床前的趙軍看見了,急忙去找醫生。
沒過多久,整個住院部就都傳遍,那個昏迷了一個多星期的一等功英雄就要醒了。
冷瑤得知後,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跑到林中南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