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滿滿冷眼看著冷瑤母女的表演,隻覺這母女倆虛偽至極。
程慧很會做人,雖外表看著高貴優雅,說起話來卻並不讓人覺得她高不可攀、有距離感。
在她的刻意帶動下,女賓們的氣氛活躍了不少,不像一開始看到她們進來時那般尷尬和拘謹,也與程慧一來一往地有問有答起來。
冷瑤明顯沒有程慧八麵玲瓏,她隻低頭吃著菜,一口接一口。她插不上話,明顯也不想插話。
偶爾微微偏一下頭,有餘光去看林中南在做什麼。
程慧看到冷瑤的樣子,不由指著冷瑤對房嫂子取笑道:“你看看我這閨女,一直在吃,大概覺得您做的菜好,在家裡她可沒有吃過這麼多,一吃飯就跟吃藥似的。”
聽見程慧點了她的名,冷瑤知道自己必須要說話有所表示了,便放下筷子抬起頭,對房嫂子狀似的靦腆地笑了笑,“房嫂子,你做菜真好吃,有空能不能教教我啊?”
冷瑤這話倒是不虛。
一開始,程慧拉著她進來,她心裡其實老大不願意。
她對這些丈夫才到連級的家屬都不怎麼看得上眼。
這些家屬要麼是小門小戶出身,看起來摳摳搜搜的。要麼是從農村來的,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洗不掉的土味。
這種人做的飯菜,她嫌棄都來不及,怎麼會去碰。
直到上了飯桌才發現,竟有好幾道擺盤精致、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菜肴,她忍不住拿了筷子去嘗。
這一嘗就停不下來了,隻覺得這也好吃,那也好吃,就連一道用料普普通通的涼拌菜,味道都鮮美得很。
房嫂子聽到冷瑤誇讚喬滿滿做的菜,終於露出幾分還算真心的笑,“我可沒有這麼好的手藝,這都是我滿滿妹子幫忙做的,她的廚藝我看很多飯店的大師傅都不及!”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著,“可不是我胡說,我到了這把歲數,才算真正知道什麼是人間美味。同樣的東西到了滿滿妹子的手裡,就像被施了仙法一樣,好吃了不止一倍!”
冷瑤一聽,口中的糖醋排骨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心裡感覺堵得慌。
不過終究還是敵不過美食的誘惑,不舍地吞掉已經咬下的骨頭肉,並發誓再也不吃一口。
程慧聞言,像是才發現了喬滿滿的存在一般,隔著飯桌直直望向她,露出親切的笑容,“你就是滿滿吧,長得可真俊,小小年紀就有這麼一副好手藝,真是人不可貌相。”
喬滿滿隻是牽了下嘴角,回給她一個淡淡的笑,沒有說話。
程慧接著道:“也是你把房子讓給房嫂子住的吧?這我得好好謝謝你,我家冷瑤做事不嚴謹,辦事人員又看人下菜碟,要不是你幫我們彌補了這個錯誤,房嫂子的腿可能會越來越嚴重。你家現在是住平房吧?這樣,我去問問辦事人員,看哪裡還能騰出來一間房,總不能讓你為我們吃虧。”
喬滿滿語氣客套疏離,“謝謝,不過我很喜歡平房,並沒覺得吃虧,還是不要幫我問了。您也說辦事人員看人下菜碟,我怕您親自出麵再發生像房嫂子這樣的事就不好了。”
不軟不硬地幾句話,正戳在冷瑤和程慧的痛處上,兩人的麵色齊齊一變。
程慧到底經過的風浪多,她的尷尬之色隻出現了一瞬,就恢複了正常,快得讓很多人都未察覺。
“那好吧,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現在也拿不出什麼謝禮來,不如我先敬你一杯吧。”程慧站起來走到喬滿滿身邊,給自己和喬滿滿各倒了一盅酒。
她先向喬滿滿致意,一仰脖喝了下去,然後笑看著喬滿滿,將剩下一盅酒遞給她。
程慧的敬酒和房嫂子不同,程慧是軍區二把手的夫人,地位要比這裡所有人都高得多,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人親自站起來敬酒說什麼都是逃不掉的。
喬滿滿猶豫了片刻,也乾脆地喝掉。
喝下去之後,她掩著自己的口鼻,微咳了一聲。她其實很不喜歡喝白酒,又辣又嗆人。
“冷瑤,是你做錯了事,你也過來敬一杯。”說著,程慧又倒了兩蠱酒。
喬滿滿的眸色變冷,剛要拒絕,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從身後伸過來,拿走桌上的一盅酒,“抱歉,我妻子心臟不好,不能喝酒,這一杯我代她喝。”也不等冷瑤走過來,直接便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