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南、女婿、喬滿滿、鄉下媳婦……
幾個關鍵字讓一眾年輕人將眼前的事實與冷瑤剛剛說過的話聯係起來,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喬家女兒喬滿滿就是陸家兒子林中南的妻子,而冷瑤明顯說了謊,她在有意扭曲喬滿滿的形象。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古怪又尷尬。
這一桌年輕人彼此間走得還算比較近,冷瑤在其中勉強可以算做領頭羊之一。但其他人的家世能力也不差,各有各的優勢,並沒有真正以誰馬首是瞻。
大家發現冷瑤說的話明顯與事實不符,不免在心裡嘀咕起來,彼此用眼神交流著一些心照不宣的東西,嘴角眉梢隱隱彆有深意。
冷瑤平日裡和這些人玩在一起,可以說對他們十分了解,有時僅憑某個小動作或微表情就知道他們在心裡想什麼。
被相熟的朋友看透心裡的齷齪和陰暗麵,冷瑤難堪地白了臉,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凝固般,冷得直想讓她打哆嗦。
與冷瑤同桌的人礙於往日關係不好明說什麼,但隔壁桌的一眾年輕人明顯沒有這個顧慮。
他們與冷瑤等人頗有些不對付,說起話來,自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顧忌。
“也太巧了吧,這喬家女兒和陸家兒子還當真是一對兒!”
“你們說冷瑤那眼睛是怎麼長的,這還叫馬馬虎虎過得去?分明是天仙好嗎!”有人壓低聲音說。
“你還不知道麼,她那雙眼睛一貫是長在腦頂的,大概隻有老天爺能入她的法眼!”另一人不屑地翻著白眼,忽又感歎道:“不過說真的,喬滿滿長得真好看!”
“對呀!而且人家哪裡土氣了?那全身上下的書卷氣可比她冷瑤鼻孔朝天、眼中無人的傲氣要令人舒服得多。”
“沒錯,我覺得就算喬滿滿穿著乞丐服站在我麵前,我都會覺得她漂亮。冷瑤自己的長相也頂多就是清秀有餘的水平,她怎麼有臉說人家長得馬馬虎虎啊!”
冷瑤聽了,雙目變得陰冷,一雙手透過布料掐在自己腿上,骨節都變得蒼白。
這時,坐在最前方席位上的陸豐站了起來。
他沒有說什麼場麵話,隻是滿臉慈愛地遞給喬滿滿一個禮盒。
喬滿滿看著陸豐殷切的眼神,不確定應不應該接下,不由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喬梁和林中南。
喬梁微笑不語,似乎不管她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會表示支持。林中南則朝她微點了下頭,於是喬滿滿道了聲謝,雙手接過禮物。
“好孩子,打開看看。”陸豐鼓勵道。
禮盒打開,其內有兩樣東西,一件是羊脂玉牌,另一件是卷起來的字畫。
與陸家相熟的人都知道,玉牌是陸家的傳家之寶,一向隻傳於陸家女主人。
字畫則是陸豐親筆所作,陸豐的字鋼筋鐵骨有錚然之氣,圈子裡的人一向以收到他的字畫為榮。
廳堂內的賓客一看到陸豐的這兩件禮物,心裡便都有了數。
隻這兩件禮物,便明確地表現出陸家和陸豐本人對喬滿滿的態度——很明顯,喬滿滿既獲得了陸家的承認,也得到了陸豐的認可和喜愛。
喬滿滿將禮物拿到林中南跟前給他看。
林中南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俯身她耳邊低語道:“不要有負擔,也不用顧忌我,陸家的東西是你應得的,陸家是陸家,他是他。”
喬滿滿的心定下來,看一眼送出禮物後興致明顯高漲的陸豐,也就沒再糾結什麼。
這個小插曲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不由歎道:“真是相配啊,郎才女貌,賞心悅目。”
冷瑤隔壁桌的人也在感歎:“這是天作之合吧,這兩人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都是極為相配的,連遭遇都差不多。”
“剛才冷瑤還說什麼來著,農村媳婦為了榮華富貴討好陸家人?太可笑了吧!人家可是喬家的女兒,沒看到陸豐得了這樣的兒媳滿意得不得了麼!”
“誒?你們說,冷瑤為什麼會那樣說喬滿滿?”
剛才,冷瑤在那邊高高在上、一副不屑地的點評陸家的農村媳婦,他們雖然也當做笑料一般在聽,可現在事實明顯與冷瑤說的不相符,那麼冷瑤的用心在哪裡呢?
“我倒有個猜測,隻是不太好講出來。”一個女孩子悄聲道。
“快說!你這不是吊人胃口麼!咱們小聲點,不會有人知道。”
催促的人嘴上說著小聲點,實際上聲音可一點都不小。其他桌的人在互相交談有可能聽不見,冷瑤那一桌人正在尷尬地沉默著,剛好能完完整整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喬滿滿漂亮有氣質,但有人非要睜眼說瞎話,那麼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她和人家有過節,要麼她嫉妒人家。你們想想,冷瑤最近都在乾嘛。”
眾人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