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瑤在女孩子喊出來的那一刻大腦就已經全部空白,霎時間她從頭寒到腳,上下牙齒因冷顫直打著架,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變成狼狽的青白。
完了,全完了!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她渾渾噩噩地被冷國剛拽走,臨走前她不受控製地回望了一下廳堂裡內的情形。
以往那些對她和顏悅色的長輩們似乎都衝她皺起了眉,個彆人的臉上還多了一抹嫌惡之色。
同齡人則更多是看熱鬨的心態,一邊互相遞著眼神交流一邊像是在偷偷取笑她。
再看向今日宴會的主人。
喬滿滿眼神平靜無波地望著她,好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
而林中南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肯分她一點目光,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喬滿滿耳身上,似是連看自己一眼都是多餘的。
冷瑤在轉回頭的瞬間,眼淚不自覺湧出,瞬間就糊了滿臉。
冷國剛將已經傻掉的母女倆塞進車,揮退了駕駛座上的警衛員,自己一路駕車回到了市區的家裡。
冷瑤還在哭,程慧則在旁邊怨毒地小聲咒罵著那位讓冷瑤難堪的女孩。
“行了,還有臉哭!”
冷國剛陡然間喝了一聲,冷瑤被嚇得一哆嗦。
“你乾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同樣被冷國剛一嗓子嚇到的程慧不滿地叫嚷起來。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來質問我!我問你,是不是你給她撐得腰,她敢把彆人的房子占了?你們簡直無法無天!”冷國剛怒目圓睜,滿臉煞氣。
程慧一瑟縮,她平日裡並不懼怕冷國剛,隻有當冷國剛真的生氣時,她才覺得害怕,當即再也不敢搭話。
冷國剛指著冷瑤道:“從明天開始,給我離開軍區,占了的房子也給我老老實實地搬出來,陸軍總院也不必再去上班,你不是考上了什麼中專麼,估計那學校沒幾個認識你的人,這段日子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哪都不準去,省得給我丟人,一直到你的學校開學,以後你多住校,少往家裡跑。”
冷國剛說完,一甩袖子,冷著臉離開,隨後書房傳來巨大的關門聲。
冷瑤接連遭受到打擊,已經六神無主。
“媽……”冷瑤本能尋找母親的安慰。
程慧對今晚的事也很懵,她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女兒的名聲就這麼被毀了。
精心教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指望著她能夠嫁入顯赫的家族,好讓自己這個出身不高的首長夫人在其他夫人那裡有點麵子,可是今日宴會中全毀了。
就如精心保養的珍貴瓷器,一遭打碎,便再也沒有什麼繼續收藏的價值了。
程慧拍了拍冷瑤的手,“你父親說的對,這段時間你就哪也彆去了,在家避避閒,陸家和林中南你也不要再肖想了,以前還有辦法徐徐圖之,如今你現在這種狀況,已經絕對不可能了。”
冷瑤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她在程慧的話裡聽到一絲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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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飯店裡,宴會還在繼續。
冷瑤的事就像個小插曲,隨著冷國剛一家人的離場告一段落。
很快席開了,一道又一道菜被接連端上桌。
餐廳裡的氣氛漸漸熱鬨起來,喬梁帶著喬滿滿與林中南挨桌打招呼、認人。
來到年輕人聚集的席位前,喬梁將喬滿滿交給就近一桌坐著的闕玥,“你們年齡差不多,自己玩吧,我就不摻和了。闕玥,麻煩你幫襯著些我家滿滿。”
闕玥站起來笑眯眯地滿口答應,“喬叔叔,人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喬梁舒展開嘴角,拍了拍喬滿滿的肩,示意她彆有壓力,自己則帶著林中南繼續去認人。
闕玥這一桌,坐著幾個熟人,除了楊遠帆、成維良兩位表哥外,還有韓璐。
韓璐與楊遠帆都考上了地質大學,所選專業也算與他們之前從事的工作息息相關。
成維良和闕玥,分彆被京大、人大錄取。
再加上剛剛獲孟清義蓋章確認的全國高考狀元喬滿滿,一時間這一桌的人備受矚目。
畢竟都是高材生,一群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楊遠帆端著手中的茶水率先起身,“小表妹,祝賀你回歸喬家。以後在京城,有表哥罩著你,保管不會叫你被人欺負!你知道我不能喝酒,反正你也不能喝,咱們就以茶代酒乾了這杯!”
喬滿滿還未來得及回應,一旁的成維良突然站起來,滿嘴嫌棄道:“算了吧,你連酒都不能喝,學校也離表妹的華大十萬八千裡遠,哪有我們京大近,以後表妹還得由我罩著!”
兩人隔著一張圓桌互相對視,活像兩隻頸毛綻起的鬥雞。
“我二十二了,應該比你大。”楊遠帆盯著成維良突然道。
成維良淡淡一笑,“不巧,我也二十二,還是正月生日。”
“我認識表妹要比你早得多,表妹還是跟我比較親。”楊遠帆臉上有得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