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環顧一下宿舍內的上下八張床,看到隻剩門口的一張上鋪,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好。
她抱起雙臂,十分不客氣地問:“你們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就把床全占了!”
兩個老三屆對視一眼,又低下頭,自顧自織著毛衣不說話。
知青要比女生的年齡大一些,脾氣也有些直,直接嗆道:“我們昨天就來了,難不成全都不睡覺,就等你一個?”
女生聞言,胸膛明顯地起伏幾下,依舊用盛氣淩人的語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現在床位分配不公平,我要求重新分!”
兩個老三屆這才抬起頭,其中一個道:“我們都已經鋪完床,再折騰一遍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再說大家都是按先來後到選床位,都沒有什麼異議。”
“不行,我睡不慣上鋪!”女生毫不猶豫地反駁,氣焰十分囂張,“要麼,你們讓出一個下鋪給我,要麼重新分配!”
“嗬!鬨了半天,原來是想睡下鋪,還冠冕堂皇說公不公平。”知青冷笑著,“反正下鋪我是不會讓給你的。”
兩個老三屆也各自占著一個下鋪,此刻也紋絲不動地坐在上麵,嘴角掛著絲笑意,口中倚老賣老道:“我們年歲大,爬不了高。”
女生顯然知道年齡長的不好惹,聽後不甘心地咬咬唇,到底沒說什麼,又看了眼知青,知青擺出一副就是不讓的態度,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最後一張下鋪的主人,孫菊芳。
孫菊芳已經不安地站起來,目光猶疑地四處瞟去,口中磕磕巴巴道:“我、我也不……”
“同學,我一看見就知道你人最好,你就讓給我吧,我真睡不了上鋪。”那女生果斷打斷孫菊芳的話,換上另一副麵孔,笑得人畜無害。
“我、我……”孫菊芳明顯不情願,可是她又明顯忌憚著麵前的女生,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顯得無助又可憐。
其他人自掃門前雪,看見這一幕,誰也不出聲,陳媛媛想張開嘴巴說一句,卻被女生帶著冷意掃視過來的目光驚得又閉上嘴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同學。”一掉清淩淩的聲音響起,“我們不接受腿腳不好以外的理由換床位。”
喬滿滿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出口相幫了一句,換來孫菊芳感激的目光。
女生像是才發現上鋪有人一般,她仰起頭打量幾眼手中拿著針線的喬滿滿,嘴角扯過一絲不屑,“你又是哪位,我和她說話,關你什麼事。”
喬滿滿將視線轉向孫菊芳,孫菊芳接收到喬滿滿的信號,垂在腿側的雙手反複攥了攥,終於鼓氣勇氣道:“她剛剛說的,就是我想說。”可惜聲音小,氣勢不足,不過也足夠女生聽清楚了。
“我就是腿腳不好,爬不了上鋪。”女生蛇隨棍上,頗有些無賴的意思。
孫菊芳又不知所措了,求助地看向喬滿滿。
喬滿滿對這新來的女生真是有幾分無語,剛進來時是一副盛氣淩人的囂張氣焰,發現有人不好惹,又表現出欺軟怕硬的姿態,現在為了睡在下鋪竟又開始耍起無賴。她以為能考上華大的人,應該都是一心向學很少在意外物的人,這個女生倒讓她大開了眼界。
想到這裡,喬滿滿道:“想睡下鋪也可以,去拿醫院的正規體檢報告來,證明你無法爬高。”
“你!”女生噎住,臉直接變黑。
很明顯,她現在已經進退兩難。想證明腿受傷,她手裡沒有報告,而如果今晚想睡覺,隻能去爬上鋪。
女生站在原地半響,終是不甘心地從行李包裡拿出被褥扔到喬滿滿旁邊的床鋪上,又氣呼呼地脫鞋爬了上去。
“呦!這腿腳不是挺利索的麼,怎麼非要說自己是殘疾人呢!”知青在女生爬到上鋪之後冷嘲熱諷道。
女生扒著床沿對喬滿滿下鋪的知青色厲內荏地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說完又氣呼呼抬起頭看向喬滿滿,似乎在控訴她現在的狀況都是喬滿滿那兩句話造成的。
喬滿滿沒給她一個眼神,她將手中剛剛縫完的圍簾抖了抖,然後利索地在四角掛起來,將自己包在一個小空間內,也順便隔絕了女生投來的不善目光。
第二天就是華大最後一天報道日,大部分人都已經報道完畢,校園內的人明顯比前兩日多起來。
陳媛媛提議想去校外逛一逛,喬滿滿和孫菊芳閒著也是閒著,便欣然同意。
華大附近有一個著名的園林,三個人打算一起去看看。
三人在門口買票的時候,喬滿滿和孫菊芳看見昨晚新來的女生正和一行人一起進了園子。
那一行人中,既有孫菊芳認得的幫她搬過行李的男生,也有喬滿滿認識的冷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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