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甚是誠懇地說道:“果汁。”
費劭蹙眉:“換一個。”
越夕眉眼彎彎,軟聲說道:“熱牛奶。”
費劭:“……”
他看見越夕側過臉去,挽在耳後的一縷頭發落下來,半遮半掩住她唇角的淺淡笑意。
看見她笑,費劭就覺得心口那塊地方有些發燙。
越夕拿起一隻橘子,剝去皮,放一瓣入口中,再剝下第二瓣,肩上忽然一沉。
費劭的頭枕在她的肩上,低聲說道:“借我靠一會,我很累。”
他看樣子是發燒剛好,眼眶跟鼻尖都是紅的,看著人時,眼裡氤氳了一片水色,沒有平日裡淩厲的味道,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越夕的身子緊繃了下,然後,緩緩放鬆下來。
費劭勾起唇角,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客廳那邊,譚小芸越過眾人,看到費劭倚在越夕肩上,閉眼假寐。
她心裡一緊,有些坐不住,將牌隨手塞到旁邊人的手裡,朝那兩人走過去。
“費劭。”譚小芸彎下腰,溫柔淺笑,對費劭說道:“如果累了,就回屋休息吧,坐在這裡睡會著涼的。”
費劭緩緩睜開眼,眸底似揚起一片雪霧,顏色清寒。
他有些不耐煩,卻也知道即使裝作沒聽見,譚小芸不來,其他人也會過來擾他們,便直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緩步朝臥室走。
走了幾步,費劭停下來,回頭望向越夕:“你愣著做什麼?”
越夕疑惑地將他望著。
費劭說:“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這就是讓她跟過去的意思了。
譚小芸再不樂意,察言觀色也是會的,她不願意惹惱費劭,隻得勉強提起笑,對越夕說:“快去吧,彆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越夕慌亂地站起身,看著譚小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抿緊唇,跟上費劭。
望著越夕的身影,譚小芸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不會的。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慕暖暖這人,她與她同窗三年,她最是清楚,耳根子軟,脾氣更軟,尤其好說話,上回陳則深朝她砸球不就是麼,被砸成那樣,她一聲都不敢吭。
這回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譚小芸這麼安慰自己。
另一邊,越夕跟著費劭進去臥室,而後手裡就被費劭塞過來一本書。
“愣著乾什麼?”費劭輕笑,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子,說:“過來坐。”
越夕警惕地看著他。
費劭讀懂了越夕的眼神,臉上笑意更深,說:“彆怕,我不會對你坐什麼的。”他示意越夕看手裡的書:“我隻是想讓你念書給我聽。”
越夕翻開書,看見裡麵被折起一頁,問:“是從這裡開始嗎?”
她指著書裡的字,遞到費劭眼前。
費劭的心思卻不在書上,他在看越夕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一點瑕疵都沒有,十指纖纖,指甲像是嵌著淺粉色的貝殼,小巧而漂亮。
他勾起唇,說:“我眼睛疼,看不見,你隨意挑個地方念給我聽。”
費劭主動而自覺地躺到床上,蓋好被子,儼然一副病人的模樣,說:“算在補課費裡。”
越夕捧著書,猶豫了會,走到他旁邊坐下來。
她的聲音輕而綿軟,一句一句念著書上的話,神色認真專注。
看著她的樣子,費劭突然覺得今天就算是客廳被外麵那群人給炸了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