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陽羞澀一笑，“我要交男朋友了。”
還未等我發問，秦子賀就瞪大眼，“你…你喜歡男生的嗎！”
我們，“………”
甄陽無語凝噎，“不明顯嗎？”
秦子賀反應了會兒，又琢磨道，“那你喊光曄喊姐妹……”他又猛地看向我，“光曄也喜歡男生的麼！”
我，“………嗯。”
“臥槽，那我們宿舍豈不是有兩個人都是彎的！”
李彧默了兩秒，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還有我。”
“……”
無視秦子賀如遭雷劈失魂落魄的神情，我專注於甄陽的新戀情，“什麼男朋友，說清楚！”
甄陽臉上浮現出向往，“就今天啊，動漫社賽跑的時候，有個男生，頭發卷卷的，遮了一半眼睛，特彆可愛，又高又瘦…拉著我，說我是他女神，問我要不要和他交往……”
我，“……”
李彧，“……”
秦子賀回神，“女神？”
甄陽，“嗯，他以為我是女的。”
我們，“……”千言萬語在舌尖縈繞，我們仨卻同時陷入沉默，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可你是男的。”秦子賀艱難地說，“他很可能是直的，如果知道你是男生……”
“所以我還沒答應他，隻加了好友，先約會一次再說。”
還約會！我好怕甄陽這個小傻逼遇到壞人，萬一對方不是真心喜歡甄陽，隻是看上了他的身子呢？
還有腎什麼的。
我眉頭一皺，“約會帶我！”見李彧麵色不善，我又補充，“我去把把關。”
幾經磋商，我們終於達成一致，由我陪同甄陽到達約會地點，確認對方人畜無害後再把我方甄陽交付出去。
…
約會那日，甄陽還是扮成了女裝。
依舊是動漫社的那身扮相，兩股雙馬尾，一套女仆裙，非常二次元。
我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挺喜歡那個卷毛男，因此更加擔憂這段槽多無口的戀情。
“你要麼就坦白你是男生吧，他如果接受那最好，不接受就算了，及時止損。”
“下次吧下次吧…循序漸進。”
我沒法，隻能陪同甄陽赴約。
約會定在水族館，精致男孩甄陽堅持打車，以免風吹翻了他的假發。到了水族館前，甄陽雙眼一亮，我順勢望去，就見一個男生站在門口，手裡握了兩張門票。
還算懂事。
我說，“我一會兒以什麼身份跟他打招呼？”
“室友唄。”
我，“……我們學校不支持男女混寢。”
甄陽這才認識到自己的愚蠢，“……那朋友？”
我說，“還是備胎好了。”
“……”進入了備胎劇本，我走過去時表情狂霸酷帥，步伐六親不認，兩臂虎虎生風，仿佛下一秒就要棒打鴛鴦，橫插一腳！
就算是備胎，我也是米其林備胎！
“女神妹子！”卷毛見到甄陽，紅著臉驚喜叫出聲。
甄陽羞答答地點點頭，儘量少開口。
卷毛轉頭又看見我，眉毛一皺，“這位是？”
我傲慢地抬了抬下巴，“你好，我是他的備胎。”
卷毛，“……”
甄陽，“臥槽！”
卷毛估計也是第一次遇見自稱備胎的備胎，還備得這麼有優越感。震驚過後竭力維持沉穩，但他的臉色已經黑了一度。
看樣子他是挺喜歡甄陽的，我決定再下一劑猛藥刺激他。
我一把攬住甄陽，摟進懷裡，霸總上身，挑釁地看著卷毛。
卷毛的眼神立馬充滿怒意，直直逼來，咬牙切齒極儘忍耐，“你放開她！”
甄陽被我們毫無道理的修羅場嚇傻了。
我說，“不放。”
卷毛的手就伸過來，一把推開我，將甄陽拉入懷中，男友力爆棚，“彆碰，我的……”
我看見甄陽眼神迷亂。
卷毛一字一頓，
“彆碰，我的，二、次、元。”
“……………”
“？”
-
我坐在返校的公交車上，車窗半敞，我瞧著窗外倒退的街景，任風吹散我的頭發，我在風中獨自淩亂。
李彧的電話在這時打了過來。
“回來了嗎？”他的聲音溫暖柔和，理順了我心中的一團亂麻。
“嗯。”
“怎麼樣，對方是好人嗎？”
我抿著嘴，張開，又閉上。
“曄曄？”
我心情複雜，中肯評價，“是個好傻逼。”
……
我能理解宅男對於二次元手辦和女仆的熱情，但我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見到，愛得這麼真情實感的死宅。
甄陽的短信突然發來，我打開。
他的語氣中透著獨屬二次元的憂鬱與麻木，顯然已受儘荼毒，
【sunny】：呐，阿曄…即使是這樣的我們，也可以擁有愛情嗎？
“…………”我一把按滅屏幕。
呐，再這樣說話，今夜你就將為我抹殺…b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