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世界(1 / 2)

寧素來到這個世界後, 罕見地安靜下來, 每天將一日三餐吃得乾乾淨淨,翻看房間中的書籍, 偶爾會寫寫字,在監控下自如地生活,沒有任何逃離的意思。

020看著心焦,但並沒有像直播間觀眾那樣催促。可以說, 在如今的世界上,係統是最了解寧素的, 認命這個詞從來不在她的字典上。

它選擇的宿主, 第一次見麵就冷靜到讓係統暗暗吃驚的地步, 聽見描述後眼底都帶上要將它拆碎研究的狂熱, 無論在什麼樣的境遇,均是不緊不慢不驕不躁。雙腿被廢就製造出可以幫助她動作的人工智能,做女帝時刺客的匕首直指眉心她也沒眨一下眼,猩紅的鮮血濺上臉龐也隻襯得她愈發無情。

這樣的人,怎麼會被幾根鏈條,一個小小的房間一直困住。

寧素並不清楚020對自己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確實有自己的想法,才會在係統說出商城時選擇了等待, 也拒絕了等不及的係統違規入侵本世界網絡的請求。

劇情中的殷遲風完全說得上手眼通天,名下的公司遍布全國,還有一筆帶過的黑道背景,黑白兩道通吃, 劇情顯示得輕鬆,一兩行字的背景,換在如今的真實世界就變成了無法逃離的縛網。

寧素琢磨了幾天劇情,才將所有隱藏著的隱晦事情列舉完畢。所以她沒有選擇貿然報警,或者在網絡上揭露這件事情,因為她此刻還不知道殷遲風的權勢範圍。

如果報警電話被轉接到殷遲風那裡,如果報了警對方也不能將自己救出去,如果發上網絡被他們用自己的勢力壓下去說是演戲,那麼所有的一切隻會打草驚蛇,變成她逃跑的阻礙。

寧素想了許多方式,又一一否定,她最終決定賭一把,魯莽一次,翻遍了係統商城找到自己想要的工具。如果計劃不出差錯,道具可以幫助她逃離這個彆墅,接下來,她會往北走,到殷遲風的勢力還來不及染指的地方,又或者去劇情中殷遲風的死對頭那裡。

其實她很難相信國家是怎麼忍受黑道太子這個稱呼和背後代表的勢力,又是怎樣忍受這樣一個人洗白上岸,依舊蓄養打手一副黑道做派,連做生意也都是明搶暗奪,甚至漠視人命,並且有肆無忌憚殺人處理的途徑。

除了女帝那一世,寧素作為科研人員向來被排除在政治之外,她也隻在女帝那時見識過這樣根深蒂固的勢力。然而即便如此,她對如何維護國家安穩也有一定的了解,黑道勢力從不在接受範圍內,她無論怎麼想,這樣的劇情設置都太過不合理。

殷遲風就像是這個國家的毒瘤,總會有看不慣他的人,也總有他不敢動的人,寧素逃出去後,要去找的就是這些人。

儘管腦子裡已經決定好一切,寧素表現得依舊平靜,安靜地生活,如果不是四肢的禁錮,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宅女。她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任何人,包括直播間那些星際觀眾也不知道她的打算,他們已經開始勸她購買係統商城的東西,尤其是基因藥劑了。

020倒是知道一點,寧素打開係統商城看了什麼它一清二楚,隻是不知道這樣的計劃能不能成功,總覺得提心吊膽。

寧素如今的模樣在某些人眼中是最好的,不哭不鬨,也不在尋死覓活,整個人都想開了,不再反抗。看守她的人很高興,殷遲風會覺得這是他們的功勞,給他們獎金;殷遲風也會很高興,他寵愛的情人終於明白他的苦心。

不過和那些保鏢相比,殷遲風想得要多一點,即便寧素已經表現出了無攻擊性,他也不會命人取下她的桎梏,他總會懷疑,這是在示弱讓他放鬆警惕。

她逃了太多次了。殷遲風這樣對自己說,如果她乖乖的,一年以後,我就允許她在彆墅裡走動。

自負的男人從來沒有想過對方脫離他掌控的樣子,在他的眼中,原主的反抗隻是漂亮的小貓伸出爪子,柔嫩的肉爪壓根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不過念及之前的反抗,他決定晾一晾自己的小情人,就算這樣的改變讓他很愉快。他每天都會在監控中注視著被囚禁的情人,壓根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極度變態,等了一個月之後,發現對方的生活極其規律,殷遲風才決定屈尊去看她。

020在第一時間給寧素傳遞了殷遲風驅車前往此處的消息,計劃該啟動了,寧素緩慢地深呼吸幾次,長長的睫羽垂下,伸手撫過束縛自己的工具,再次確認了自己的道具。

“5積分可以兌換1公斤液體,對吧?”

[是的宿主,由於您是第一次用積分購買商品,所以商城優惠大放送。]

“我知道了。”她躺在床上,蓋上錦被,遮蓋住手上的動作。

020侵入了監控係統,將監控中的畫麵放給她看,視頻裡的她隻能看見手在動,卻看不清在做什麼,這樣很好。

殷遲風坐在車上,看著監控中的房間,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寵溺地好像在看女朋友的短信。他知道寧素的動作一定有古怪,卻不以為意,畢竟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對方就是想做什麼也沒辦法,不過是徒勞的掙紮,他甚至心情極好地想看對方發現他出現在門口的模樣。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殷遲風一個人走上樓,關上了門,房間裡有很奇怪的刺鼻味道,但他並沒有在意,隻想著是不是該給房間中開一個通風口。

他走到床邊,方才還在床單下不知道折騰什麼的人似乎已經快睡著,迷迷糊糊地半闔著眼,看上去乖巧又溫順。

看見這樣的情人,殷遲風連詢問她在做什麼都忘記了,心中柔情無限,俯身試圖去擁抱對方,接下來或許是一個吻,和更多東西。

他的情人伸出雙臂試圖攬上他的脖頸,像過往無數個清晨一樣,他心下一片柔軟,忍不住靠得更近,堅硬冰涼的金屬擦過他的要害也沒有在意,他記得情人手上的鎖鏈。

隨後,殷遲風就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

脖頸處的金屬一下子收緊,被忽視了的第六感警告著他危險的臨近,讓他下意識一肘擊在對方的肋骨處,依舊躺在床上的情人眼神清明,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一點也沒有因為疼痛鬆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亂動。”

寧素急促地喘息了幾聲,以緩解肋骨上的疼痛,受過訓練的男主一擊差點打斷她的肋骨。她明白自己能得逞是靠出其不意,如果現在男主要反抗,自己絕對打不過,但她依仗的又不是這個最終被原主拿來上吊的鎖鏈,而是手中的物品。

“你知道王水吧,”女子故意將手中的玻璃瓶往前遞了下,鎖鏈因此繞得更緊,讓殷遲風呼吸困難,確定手中的瓶子映入對方眼簾後,寧素笑了笑,“你如果亂動,我不敢保證這瓶液體會潑在哪裡,你猜,它們會不會和你的脖子親密接觸。”

殷遲風本該對此嗤之以鼻,被囚禁的金絲雀哪兒來的機會去接觸這樣危險的化學品,然而他瞥見了寧素手上斷開的鎖鏈,手腕依然被圓環拷著,而往下的鎖鏈卻斷開了,銀亮的鎖鏈斷口焦黑,帶著刺鼻的氣味,就像他進入房間時聞到的那樣。

她有能夠腐蝕金屬的東西,皮肉自然不會比金屬更加堅固。識時務者為俊傑,殷遲風已經相信了大半,他沒有動,寧素也沒有再使勁。他們換了一個方向,寧素坐在殷遲風身後,她的手中握緊了繩索和瓶子,在男主的注視下慢慢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出來一點。

深棕色的液體一落在床單上,立刻腐蝕出一個焦黑的洞,殷遲風的瞳孔驟然收縮,原本腦海裡的奪下瓶子製服寧素的計劃被完全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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