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1 / 2)

掛斷電話的夏亦竹,對親生父母找上來這件事, 並沒有什麼感覺。一來她早就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二來對方隻請管家打電話, 聽起來也不像對她多上心的樣子。

不過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 她還是決定中斷旅程,提前回去見一麵。

奇怪的是, 他們隻通知了夏亦竹, 甚至沒有跟寧素溝通過, 還是夏亦竹打電話彙報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件事。

“那就去看看吧, ”寧素不擔心自家閨女會吃虧, 十八歲的夏亦竹有肆意妄為的資本,再也不是劇情中那個小心翼翼試圖融入的女配,“不開心就回來, 有事給我打電話,要把保鏢和助理帶著嗎?”

夏亦竹失笑:“不用了,我又不是去闖龍潭虎穴, 不會有危險的。”

“嗯。”旁邊的研究員已經在用眼神無聲懇求寧素快些回去工作了,她加快了語速,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我現在沒有時間,等我結束手上的事情,再和蘇家討論這件事。”

倒不是寧素拿喬,而是她的實驗正在緊要關頭, 如果成功,可以說在艾滋方麵有著重大突破,項目中的所有人都在實驗室中奮鬥,她不好離開。

撫養權這件事,可以等到日後再商議,先讓夏亦竹和蘇家相處一下,看他們的相處,再說下一步。她說到底不是原主,任務對象和關懷對象也隻有夏亦竹一個,其他人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在這方麵,寧素展現出極度的理智和冷酷,她其實與劇情中的蘇母做法相同,都是隻念養恩。隻不過她在一開始,就不會讓蘇煙有分毫自己能從她這裡獲得母愛的錯覺,如果夏亦竹自己能解決,她甚至不想出麵,哪怕蘇煙是這具身體的親生女兒,也是原主的掛念對象。

再說夏亦竹,有寧素的撐腰,她自然表現得輕鬆無比。夏夏心情則極為複雜,看著事情如同她前世那樣發展,雖然時間推遲了不少,蘇家仍然是派遣管家來接夏亦竹回家。

那位身著西裝三件套的管家挑剔地將這位名義上的小主人打量了一遍,看著她隻背了一個小包,眼底深處還帶著隱藏的不屑和憐憫。

夏夏的目光又轉移到夏亦竹身上,比起自己當初下意識對廉價衣衫的羞愧,又強撐著裝出不在意的模樣;這個世界的自己,仿佛沒有看見對方的眼神一樣,自如地坐進車中,吩咐道:“走吧。”

她平時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也不會對家中的司機管家傭人等頤指氣使,但是對方既然沒有尊重她的意思,夏亦竹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她是有自尊的。

況且成年之後,她被母親強製帶去簽署了數不清的股份財產轉移的文件,對家裡的財政情況已經有所了解,對待財富總值比不上自己的蘇家,自然不會有任何誠惶誠恐的心情。

與原本的小可憐相比,如今的夏亦竹有著無比的底氣,這是有人保護,在愛裡成長起來的孩子才有的東西。

蘇家門口如她們所料的那樣,沒有主人迎接,對待這個突然出現的親生女兒,蘇家的諸位主人,並沒有多在意。

管家帶著夏亦竹走進客廳,沙發上,雍容華貴的關秀安正帶著笑容,和長相精致的少女親昵地說著什麼,脈脈溫情在兩人之間湧動,如果沒猜錯,那便是蘇煙。若夏亦竹心思再敏感一些,或對蘇家有任何期待,看見這個場麵,或許都會難受。

而現在,她隻是走過去,坐在相鄰的座位上,點點頭,神色中還帶著一些漫不經心:“下午好。”

蘇煙眼神一凝,本能地覺得不對,這位資料中被普通家庭收養的原千金小姐,似乎並不像她想得那樣簡單,也不知這些年的境遇如何。

他們查找到的資料,隻有夏亦竹五歲之前的,包括原本的小康家庭,也包括那場車禍變故,在搬離城中村後就算是私家偵探,也找不到夏亦竹的消息。還是在某篇報道竹夏的教學質量的讚揚文章中,看見了高中學生名單有夏亦竹的消息,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了夏亦竹的電話,關於這些年的求學經曆也隻有一句品學兼優可以概括。

蘇家父母雖然對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如此優秀而感到些微喜悅,但這點淺薄的歡喜在蘇煙煞白的臉色,和強作歡喜的表情中消散,開始安慰因為身世問題而高考產生了些許波折的養女。

這次接夏亦竹歸家,蘇家確實沒有在意,蘇鴻暢和蘇嵐雲照常去公司上班,走之前還溫言寬慰了蘇煙,關秀安則一直在開導養女,反而是蘇煙,大大方方地給夏亦竹說好話,讓關秀安心下更為柔軟,隻覺得這個養女實在貼心,更加偏向她。

蘇煙看著與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夏亦竹,將心中的計劃改了改,更緊地靠在養母身邊。發現了她的不安,關秀安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這才終於大發慈悲地將視線放在自己的親女身上,臉上同樣帶著笑容,表現得卻十分克製疏離,不如對蘇煙那般親密。

夏亦竹仿佛沒有看見對麵的溫馨互動一樣,表現得比關秀安更加疏遠客氣:“雖然事情在電話中都有說明,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做一個親子鑒定。”

“這是自然。”被搶了話的蘇母頓了頓,找回自己的節奏,“這些天,你就先住在家裡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給其他人說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掃過夏亦竹身上的小包,露出一些慈母姿態,“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最後這句,前麵那番話與對待來家裡做客的客人也並沒有什麼區彆,夏亦竹勾唇:“不辛苦,我母親對我很好。”

這個“母親”明顯噎了對麵一下,蘇煙不自覺攪緊手指,關秀安重新端起了高貴冷豔的架勢:“我才是你的母親,既然來了家裡,那個……”

她恍然想起那位也算是自己疼愛的女兒的生母,將喉嚨口的“那個女人”咽了回去,“那位女士,我們沒有聯係上,等之後大家一起吃個飯,再商量章程。”

“也好。”夏亦竹發現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的身份,表現得和想象中沒什麼差彆,也覺得無趣,幸好之前並沒有什麼期待的情緒,所以如今也沒有受傷的感覺。

蘇母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夏亦竹不像他們設想中那樣一朝麻雀變鳳凰的得意忘形,也沒有小家子氣,比他們查到的還要出色的模樣,她還是覺得不得勁:“讓管家帶你去房間休息吧,晚上等你的父親和哥哥回來。”

這次的見麵短暫客套,與夏亦竹得知身世後想象的相認場麵截然不同,也讓她覺得這次答應相處的念頭就是個錯誤。她撲在明顯是客房的床鋪上,打了個滾,嘟囔著撒嬌:“夏夏,我想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