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世界(1 / 2)

第10章

女子從他們身邊不遠處路過, 餘光都沒有掃過這個方向,冒險小隊的人一個個都僵住了, 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大腦裡一片混沌。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淩辰川,他匆匆和管理員道彆後,走上前抓住了女性的手臂:“你、你還活著?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們會擔心!”

淩辰川打量著他的女朋友,他拒絕承認單方麵的分手。對方似乎過得不錯, 皮膚比以往更加柔軟白皙, 手上的繭子也消退了不少,那些過往頻繁戰鬥留下的細微痕跡都在消失。這是自然的, 實驗室裡的生活怎麼也比風吹日曬危機重重的森林要安穩。

她沒有事, 沒有像自己之前那些不能入眠的夜晚裡想象的那樣,成為異獸和異植的腹中食物,而是鮮活地出現在他麵前。淩辰川本來應該很高興,但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而複得的欣喜和被果斷分手的不甘和委屈,在胸腔處交織著。

所以,他的手指下意識用力, 想要抓住對方, 不讓她再一次離開:“你是因為聽到了藥的副作用才想要離開我們的嗎?我們可以一起麵對的, 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出口,因為他對上了女子的眼睛,漠然的、與看旁邊的陌生人毫無兩樣的眼神。淩辰川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 他突兀地回憶起從前,他與寧素的第一次正式見麵,熱烈嬌豔如紅的少女站在擂台上,衝他發起挑戰:“聽說你就是和我並列的那位,打一場吧?看看誰才是第一。”

交往後她越來越多的溫柔,讓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女友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她無法接受實力的後退,更無法接受另一件事。

事實上,寧素對再次見到男女主角除了無奈,沒有其他的感覺。原主過分灑脫,情緒也沒有任何遺留,所以寧素對記憶中的人也沒什麼感情,沒有惡感也沒有好感,就是覺得麻煩的陌生人水平。

隻是她分明記得,這兩個人直到三年後才決定離開本來的城市到處遊曆,也沒有來過這裡,所以根本沒想到會重逢。她隻是改變的離開的方式,其他什麼都沒有做,劇情卻似乎被篡改了很多。

不過真的遇見了,也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好久不見。”她平靜地打招呼,對麵的淩辰川臉似乎扭曲了一下,神色哀怨:“你就隻想說這個嗎?”

“不然呢?”寧素和人約好了來看A級異植,沒有太多時間跟他們耗,更不明白為什麼對方一副被拋棄的表情,先變心的明明是他自己,現在卻仿佛是她的錯一樣。

“我是你的男朋友。”他乾巴巴地重複這句話,似乎能從中汲取什麼力量一樣。

雖然劇情中見識過他的優柔寡斷,但直麵這樣的場麵,隻覺得不舒服。就像看見渾濁的水,見過以往的清澈,覺得很可惜,卻也不想再次踏進去。

如果是原主在這裡,或許也是這樣的心情,她不應說對方遲鈍,相反,她看得很清楚。

寧素看向他的目光讓淩辰川有些羞惱,又不知道原因。對方歎了口氣:“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有哭鬨就能到手的東西;我也不是盲人,看不見你和左丘之間的情愫。”

淩辰川的臉色一白,他嘴唇翕動著跟她解釋,看見對方冷淡中泛起一些疑惑的神情才驚覺自己沒有發出聲音。寧素一點點掰開他的指尖,就像之前斬斷他們關係那樣毫不猶豫,淩辰川條件反射的想要再次伸手抓住她,卻被擋了下來。

女子揉了揉被捏得泛紅疼痛的手腕,退後一步,語氣裡甚至帶了點笑意,完全不放在心上:“既然做出了決定,就堅持下去,不要最後什麼都失去了。”

男主英俊的麵容上滿是哀傷,他望著寧素的眼眸裡盛滿了深情和隱忍:“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

尾音消散在風聲中,對麵的女子似乎愣住了,久久不發一語。

這邊空氣突然安靜,另一邊冒險小隊的人都有些尷尬,他們看看左丘,又看看那邊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還是當事人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們過去看看吧。”

對於寧素,這些隊員的心情極為複雜,也有過並肩作戰的友誼,要說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那也不至於,就是日常生活中積累起來的小矛盾,但他們也不願意看著過去的同伴死去。

所以一開始是慶幸,但是,麵對活著歸來的同伴,隊伍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他們已經接受了另一個人,比她更加溫柔和善,讓每個人都如沐春風的女人。隊員們已經默認左丘和隊長是一對了,推波助瀾撮合著兩個人,忘記了還有一個正牌女友的存在。如今看見她,心虛有、愧疚也有,還有一點點她活著很好,要是沒出現就更好了的抱怨。

心情各異的隊員們走過去,隻聽見了女子壓低聲音,帶著失望意味的話語:“淩辰川,我不想將過去的感情都總結成喜歡上一個人渣,所以你說的話,想好了再說。”

這樣已經稱得上斥責了,換了平日裡,隊員們哪裡能容得下彆人這樣懟他們的隊長,偏偏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敢開口。淩辰川看著左丘望過來的視線,逃避地垂下頭,避開了與她對視。

寧素是裡麵最鎮定的一個,她衝其他人同樣點點頭:“下午好,最近還好嗎?”

她平和地寒暄,剛才還在撮合左丘和隊長的女孩子,訥訥張嘴:“都、都還好,當初我們也去找過你,沒有找到。這一次來陸吾城,是我們接了一個護送任務,剛才把雇主送走。”

女孩絞儘腦汁思考措辭,舔了下嘴唇:“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我跟路上認識的朋友一起到的這裡,現在在科學院找了份兒工作。”對比他們的忐忑,寧素表現輕鬆,“我還有事,就不聊了。”

“哦、哦哦好,那再見。”

“再見。”

尷尬又無營養的對話結束,小隊裡那些鋸嘴葫蘆也從被石化的狀態恢複。眼睜睜看著女子和他們聊天過後就大步離開,曾經朝夕共處的隊友已經變成了陌生人,就像隊長挽留的手被無情揮開一樣,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冒險隊這群人內心的翻江倒海,寧素一點也沒有體會到,她隻為了接下來可能會有麻煩事找上來而苦惱,不過想來科學院實驗區,也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地方。

將自己的標識給管理員看過之後,對方恭敬地領著她到了一個房間,客廳大小的房間裡,堆放著許多被關在特製玻璃罩裡的異植:

它們有的活躍,揮舞著藤蔓紙條不斷敲打著玻璃,試圖打破這些束縛它們的工具逃跑;有些則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快要死去的模樣;還有的是沒有殺傷力的無害品,在玻璃罩裡麵舒展身體,地上的投影像極了壁畫中跳舞的美人。

寧素掃過這一屋子的異植,最後落在一個人畜無害的向日葵上。

現在這些向日葵,一個個花盤都有磨盤大小,還會張開露出一排獠牙。而且還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吐瓜子攻擊,小小的瓜子打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與被子彈打中的感覺都相差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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