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靈頓侯爵輕輕撩起約瑟頰邊的發絲:“你不喜歡,我不會碰你。”
“婚後,再說。”
約瑟依舊渾身僵硬,但侯爵的力道太大,將他牢牢錮住。他沒辦法躲到馬車的角落裡,一旦有了想要逃跑的念頭,就會被拉近侯爵的懷抱裡,靠得更近。
於是,約瑟不敢再輕舉妄動。
威靈頓侯爵下巴靠在約瑟的腦袋上,左手摟著約瑟,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今晚的你,似乎不太願意靠近我。”
約瑟聽完,更是恐懼,徹底打消逃出侯爵懷抱的念頭,乖乖趴在他懷裡。
侯爵親了親約瑟鬢角:“乖孩子。”
明明從頭到尾都很溫柔,從未大聲嗬斥,可約瑟就是怕極了。
他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緊張和不自在。
畢竟侯爵所對待的對象,應該是安娜。
隻有他是不正常的。
時刻都在擔心被拆穿,因此而緊張害怕。
放鬆,放鬆就好。
侯爵認不出來,所有人都認不出來,包括夏洛特。
——夏洛特?
約瑟抓緊侯爵的衣服,抬頭望著他:“……夏洛特小姐,我是說,她還在宴會中,我們應該等她。”
侯爵右手抓著手杖,目視前方。聞言,他低頭,淺灰色的眼眸鎖住了約瑟:“不用,會有人送她回去。我想,她也不願意和我們同行。”
約瑟猶豫許久,小心翼翼地詢問:“她是不是……對你和安、咳,對你和我有誤會?”
沉默片刻,侯爵才說道:“她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她的父親,奪走威靈頓家族的財產,致使她淪落到如今悲慘的境遇。”
悲慘?
那麼她大概沒有見到地獄的樣子。
約瑟沉默。
他是聽過原先的威靈頓侯爵病故原因,說是流連高級會所,結果染上‘愛情病’,死在某個妓|女的床上。
這可不太光彩。
約瑟的父親聽聞這個消息,高興的喝了很多酒,結果把自己喝死了。
因此,約瑟反而更清楚地記得上一任侯爵病故的原因。
約瑟輕聲說道:“……夏洛特小姐對您懷有偏見,但以後她就會明白您的無辜。”
然後他清晰的聽到頭頂上傳來的,威靈頓侯爵不屑的嗤笑。
侯爵:“我不需要她的諒解,她更不會消除所謂的偏見。因為,有些人需要靠憎恨彆人才敢活下去,憑此來懷念過去曾擁有的榮耀。”
約瑟愣住:“什麼?”
侯爵捏住約瑟的下巴,抬了起來,直視道:“每個人活下去都有一個支撐點,人們稱之為目標,或者欲望。可惜大多數肮臟醜陋,看久了就會作嘔。”
他將手杖放到一旁,然後描繪著約瑟的眉眼:“剩下的少部分人,擁有純粹乾淨的……目標,或者說是‘愛’、‘感情’,看上去很美,當然嘗起來更美味。”
“他們屬於耶和華,屬於天堂,乾淨者,不會降落肮臟之地。”他遺憾地說道:“萬裡挑一的寶貝啊……”
約瑟聽不懂他的話,本能的恐懼、顫抖。
侯爵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約瑟的肩膀,靠在車廂閉目休息。
馬車軲轆軲轆走過石磚,穿過叢林和林道,終於趕在天亮時回到城外的度假莊園。這裡原本屬於一位住在倫敦的子爵的莊園,但他花大價錢投資工廠,結果破產。莊園被拍賣,由威靈頓侯爵購買下來。
管家西蒙已經在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