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片龍鱗(一)
偏遠的大湖村位於h國西北方的大山溝裡,與世隔絕,離最近的城鎮都需要跋涉十幾個小時的山路,一旦遇到大雪封山,那這裡簡直就是地獄一樣寸步難行,所以當然的,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條件艱苦、簡陋,冬天一結冰,家家戶戶連吃口水都難,日子過得無比艱辛。
這裡的女人,大多灰頭土臉,常年不是在下地乾活就是大著肚子生孩子,被溺死在糞桶裡的女嬰不知道有多少。她們大多皮膚粗糙臉色蠟黃雙眼無神,背上背著一個,懷裡吃奶的一個,身邊還牽著兩個。
也有人家養大女兒,養到了十四五歲,甚至更小的時候就把她們嫁出去,就比如說這會兒正在井邊打水的那個,從她的肚子看,大概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可看她的臉稚氣未脫,頂多隻有十二三歲。
愚昧與落後,使得惡毒變得理所當然。
因此,當一個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女人搬來時,村民們都驚呆了。他們不受控製地看向她。因為和村裡的女人們比起來,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女人”。
她的皮膚像是冬天的白雪,她的嘴唇嬌豔欲滴,她的頭發烏黑有光澤,她的眼睛像是會勾人。她穿的衣服也很精致,漂亮的令人不敢相信,和灰蒙蒙的村民們比起來,她簡直像是下凡的仙女。
當然,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女人來了之後,就住在村頭最小的一間房裡,那間房是廢棄的,她說她是投奔親人來的,可惜她來的時候,她僅存的那個親戚已經死了。所以她就在親戚留下的小破房子裡留宿——大部分村民都認為她是在說謊,因為那間破爛土房子裡住的是個瘋女人,一年前一頭栽進大冬天的冰麵上爬不起來,等村民們發現的時候,都被活生生凍死了。
那瘋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來路不明,這個女人說是投奔這個瘋女人,開什麼玩笑,誰信啊!村裡女人暗地裡嚼舌根子,都說她是個雞,估計是做不下生意跑了,跑到他們這兒來就想住下來,真是惡心,臟死了。
因此,當那個叫玲瓏的女人從破舊的小賣店買了一盒火柴出來的時候,正在樹下聊天的男人們都盯住了她。天氣有些熱,她穿著一條他們從未見過的漂亮裙子,村裡水電都不通,女人們打扮的都差不多,從不曾見過這樣的。那裙子可真好看啊,露出來的一雙腿,又細又白,嫩的跟水一樣,和村子裡大部分皮膚粗糙泛黃的村婦比起來截然不同。
她走路的時候姿勢也很妖嬈嫵媚,腰肢細細的像是一掐就會斷掉。
哪怕她不跟旁人說話,不與旁人來往,就住在那個破舊的土房子裡,也無法抵擋村民指指點點的目光。
玲瓏買火柴是為了抽煙,這個破地方一點消遣都沒有,無聊極了。不過嘛,今天晚上……玲瓏笑起來,點燃了手頭一根細細的女性煙。她很少抽煙,不過當這玩意兒是個消遣,在這破地方住了半年了,她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點,對於喜好享受的玲瓏而言,真的,忍受這樣一個毫無樂趣反而一堆蠢貨的地方半年,已經是她的極限。
王二民挑開爛門板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沒讀過書,大字不識幾個,腦子裡也想不出什麼美好的詞兒,可當他看見玲瓏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眼珠子發直。都說外麵有些女人當什麼明星,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可王二民覺得她們絕對沒有眼前這個女人漂亮,絕對沒有!
他抹了把嘴角,眼睛盯著玲瓏露在外頭的雪白大腿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布料輕柔,並不暴露,但是因為她翹著二郎腿,顯得格外誘人。這種動作王二民沒見過,因為他的老婆體態臃腫變形,生了七個孩子的結果就是讓王二民倒足了胃口。
“你摸過來的動作,挺熟練啊。”玲瓏輕笑,掐滅了手裡的煙,吐出一口眼圈兒。“怎麼,想在我這裡過夜?”
“想、想!”王二民像條狗一樣拚命點頭。
玲瓏笑意更深,對他勾勾手指頭:“過來。”
王二民立刻竄了過去,可根本沒來得及到她麵前,就渾身一軟,跪在了地上。那個美麗的女人走過來重重地踹了他一腳,神色鄙夷:“什麼臟東西,也想睡我?”
這種垃圾,她連吃都不屑吃。既提供不了力量,又腥臭無比,臟的發黑。
玲瓏隨手變出一把菜刀扔到地上,看著王二民的眼睛:“你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