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雖然有脾氣又記仇,可是也很甜很可愛,她聽了紀氏的話,蹭啊蹭從齊鈺腿上滑下去又跑回紀氏身邊,擠進紀氏懷裡,眼巴巴道:“娘,穗穗錯了,穗穗再喝一碗。”
所以啊,她耍脾氣才不叫人覺得驕縱,反而讓人憐惜。紀氏本就是故意說的,哪裡真能跟個孩子生氣,便輕笑,把女兒又摟進懷裡,“穗穗真是娘的小棉襖,可比你兩個哥哥貼心懂事。”
無辜被殃及的兩個哥哥一臉淡定,反正在爹娘眼裡,他們倆跟穗穗不能比。
看著娘倆臉貼臉的蹭,齊鈺先是嫉妒了一下下,而後道:“我今日遇到了二弟。”
紀氏便停了與女兒親熱的動作,但還捏著她軟綿綿的小肉手,隻是麵上神色不大友善,也失去了先前的開懷。齊鈺口中的二弟便是老國公的第二個兒子,老國公有一妻兩妾,除卻嫡長子齊鈺外,還有兩個庶子,都是兩個妾侍所生。紀氏還沒嫁給齊鈺前,沒少見識齊家二老爺的德性,對其很不喜歡。
倒是三老爺,雖說現在也隻是個八品京官,人卻溫厚老實,分家後也不曾來沾大房的光,紀氏反而對他們很是照拂。
二房就不想說什麼了。
“他又說什麼了。”紀氏麵上絲毫不掩嫌惡之色,兩個兒子都已長大,很多事情不必瞞著他們。“穗穗都七歲了,他該不會還想著把他那女兒過繼給咱們吧。”
齊鈺夫妻倆想要女兒,二房也知道,隻是生了齊懿行後紀氏肚子便沒了消息,齊鈺又不納妾,二房便想把自己的女兒塞到紀氏身邊養,原因無他,分家後二房的日子過得雖然不算緊巴巴,可比起沒分家的時候大手大腳,真是拮據了不少。誰知道紀氏很快又生了女兒,這才斷了二房的夢。
不過也因為玲瓏受儘寵愛,二房總覺得這份寵愛是屬於他們女兒的,對玲瓏挑剔得很。
“那倒不是。”齊鈺淡道,“這不是要過年了,過幾日二弟要帶家裡頭來府裡給爹娘請安,我今日遇著他,他與我說了幾句穗穗。”
“穗穗有什麼需要他說的?”紀氏護短得很,她覺著她的穗穗哪裡都好,二房家那幾個丫頭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還是先將自己女兒教好再說吧,好好的女孩兒被教養的鼠目寸光心胸狹隘,前幾年來,哪次不欺負穗穗?看著穗穗這個東西好想要,那個東西好想拿。老爺我可跟你說,你在乎兄弟情義,我可不管,我不許穗穗受委屈。”
她這也說得是氣話,齊鈺為人正直,卻並非愚魯,二房近幾年越發作,已在逐漸消磨齊鈺的耐心。更何況那幾個侄女想欺負穗穗,都是齊鈺教訓的,導致幾個丫頭見了齊鈺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夫人說得是。”齊鈺看到女兒仰著嫩生生的小臉注視自己,就對她伸出手,“穗穗到爹爹這兒來。”
紀氏有點不想放開懷裡暖呼呼的小身子,但還是鬆了手,玲瓏跑到齊鈺身邊,被他一把抱起放在腿上坐著,就聽齊鈺慨歎:“咱們家穗穗過了年也就八歲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這樣抱著了。”
聽到這話玲瓏嚇了一跳,立刻摟住他的脖子,眼圈一紅小奶音帶著哭腔:“爹爹不喜歡穗穗了嗎!”
齊鈺萬萬沒想到一句話把女兒弄哭了,立刻收到妻兒六道譴責的眼神,連忙哄道:“喜歡喜歡,爹爹最喜歡穗穗了。”
“那為什麼過了年就不抱穗穗了?”她可憐巴巴地抽著鼻子,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往下掉,無助地看向齊嘉言,“大哥說穗穗胖了,是因為穗穗吃太多了嗎?那、那穗穗以後不吃飯了,爹爹抱。”
齊鈺心都要化了哪裡還記得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趕緊抱著哄啊:“爹爹跟穗穗說著玩的,爹爹當然要抱著穗穗,穗穗一點都不胖,大哥說穗穗胖,大哥真是壞蛋,爹爹待會兒罰他跪雪地裡去。”
齊嘉言:???
“不要!”玲瓏又被嚇到,扯住齊鈺的袖子,“不要大哥跪著。”
齊鈺真是服了這小嬌氣包,“好好好,都聽穗穗的,穗穗不哭了好不好?”
玲瓏吸著鼻子很努力地不哭,偏偏眼淚忍不住她又拚命在忍,那個可憐那個可愛,齊鈺恨死自己先前說的話了!紀氏一看到女兒哭就忍不住跟著想哭,齊懿行直接過來把妹妹抱走,膽大包天地瞪了父親一樣:“爹不會說話就彆說話,彆人家七歲了是大姑娘咱們家不是,咱們家穗穗永遠是心肝寶貝,爹不抱沒關係,穗穗還有哥哥們呢,是不是大哥?”
齊嘉言也不讚同地看了父親一樣,蹲下來哄:“對,大哥永遠都抱著穗穗玩。”
齊鈺突然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合著就他裡外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