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溫順,薑略便點頭:“這是自然,他是我的兄長,我自是不會讓他死的,日後咱們有了孩子,便讓孩子給他養老送終。”
方含露便露出嬌美的笑,柔柔地點了點頭,覺得這樣再好不過了。既沒有傷到大表哥的性命,又能跟二表哥長相廝守,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麼?
當務之急,是讓薑策的眼睛再好不起來。
但是這個手腳卻不好做,因為就薑策院子裡的下人說,那位玲瓏姑娘根本就沒開過什麼藥方,更是沒見過她去煮藥,給薑策敷眼的藥膏也不知是怎麼做的,總之完全做不成手腳。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薑策的眼睛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好,薑略這邊是真的急了。
這時候,方含露提出了一個方法。
大表哥性情溫和,又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因著兩人有婚約,薑策這麼些年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就等著迎娶方含露過門。本來他們也不想這麼快動手的,但就在薑策出事前,他跟李氏說過要跟方含露成親的事,因著他今年也二十有二,年紀是不小了,尋常人家早就當爹了。
若非這個刺激,薑略也不會那麼狠。
薑策自打歸家後,每日便在自己院子裡安安靜靜待著,基本上不出門,李氏等人若是不來看他,他也不主動出去,隻是偶爾會見見薑家的管事,詢問一下最近家中產業情況如何,其他時間安靜地就跟不存在一樣。
從他回來到現在也有半個月了,這還是方含露第一次踏進薑策的院子。從她七歲時薑策便開始與她保持距離,他很避嫌,方含露不願惹他不高興,便也聽他的。
很久以前,她是很願意也很期待嫁給大表哥的,是什麼時候,這份感情發生了變化呢?也許是她生病臥床,大表哥卻在外奔波,陪伴身邊的卻是二表哥的時候,也許是她心情煩悶無人訴說,二表哥卻懂得她每一分情緒上變化的時候……方含露自己也記不清了,如今她最清楚不過,她想嫁的人是二表哥,為了心愛之人,她願意做下錯事。
若是要報應,便報應到她身上,下輩子做豬做狗她也毫無怨言。
“表妹辛苦了。”
方含露低頭淺笑,“大表哥這樣說就好生見外,這雞湯是我親手熬的,大表哥一定要嘗嘗。”
薑策看不見,方含露便將雞湯舀到白瓷小碗中,親手捧起送到薑策手邊,以防萬一,她要親自看他喝下去才成。她並不是想害他,隻是希望他的眼睛不要好,她是會照顧他一生的。
不要他的命,又能跟二表哥長相廝守,雖然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可方含露已經做了選擇,就不會後悔。
薑策正要接過碗,就聽玲瓏的聲音傳來:“好香的味道啊,薑策,你在背著我偷吃什麼?”
聽了這話,薑策頓時就笑起來,“你這鼻子還是尖,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逃不過。”
玲瓏得意洋洋地挑眉:“那是自然。”
她的視線落到桌上的雞湯,而後又看向方含露,笑:“含露姑娘可真是細心體貼,居然給薑策送雞湯,這雞湯聞起來不錯,可是含露姑娘自己熬的?”
這位是醫術高明的少女,方含露有點吃不準玲瓏這樣問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還能一眼看出這雞湯裡被放了多餘的東西?“玲瓏姑娘說笑了,大表哥在外辛苦數月,我隻是略儘綿薄之力,想給他補補身子。”
“補身子就不必了,他現在不適合喝雞湯,對他的身體沒好處,我是大夫,含露姑娘應該不會不相信我的話?”
雖然是這麼問,玲瓏的語氣卻說明不信也得信。
方含露柔柔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叨擾了,大表哥好好休息,含露改日再來看你。”
說著起身便要走,卻被玲瓏叫住,“含露姑娘,雞湯熬了,放著也是浪費,就彆端走了,放下,待會兒我來喝,也讓我嘗嘗含露姑娘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