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以靈魂作為代價,將時間改變,真是太好了。
沒有人能夠重來——龍可以。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改變——龍也可以。
真好,所有的記憶都屬於祁恒一個人。好的,壞的,難過的,快樂的……都是他一個人的。
酸甜苦辣悲歡離合都是他一個人。
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也不知為什麼要讓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忘記,卻願意同貝謹斯訴說,也許他覺得貝謹斯是個可憐人——那家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在祁恒的第二次人生中,貝謹斯那樣深深地愛著一個人,遠不是如今這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而貝謹斯對祁恒的愛情沒有興趣,他離開的時候撂下一句話:“秘書處的新人看起來不大安分,建議你快點處理掉,免得日後有麻煩。”
說完便離開了。
祁恒卻還在想,沒有見到苗苗穿婚紗的樣子,真的好遺憾啊。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悄悄買了機票出國,苗苗連結婚都沒有回來,她的婚禮是在G國的救助站舉行的,穿著白色的裙子,戴著純潔的頭紗,眼神清澈一如當年初見,溫柔又美好。
隻是不再害羞膽怯,而是充滿勇敢與成熟。
真好啊。
祁恒想。
他眼裡隻看得到苗苗,站得遠遠的,但舉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他沒有辦法為這場婚禮鼓掌歡慶,哪怕人人都祝福他們,他也無法欺騙自己說這一切都出自真心。
但這就是最終的結局了。
救助站裡的病人,還有附近學校裡的孩子們都來了,人們在這一天唱歌跳舞,用力拍手祝福。
一片熱鬨中,哭泣的聲音是那樣輕、那樣輕。
祁恒背抵著粗糙的牆麵,慢慢滑了下去,他單膝屈起,一隻手沒入自己的發中,於孩子們天真的歌聲中,從沉默流淚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聲與歡笑聲交織,訴說著兩百多年的人生終於有了結局。
不會再重來了。
那女孩對我說
說我保護她的夢
說這個世界
對她這樣的不多
她漸漸忘了我
但是她並不曉得
遍體麟傷的我
一天也沒再愛過
那女孩對我說
說我是一個小偷
偷她的回憶
塞進我的腦海中
我不需要自由
隻想背著她的夢
一步步向前走
她給的永遠
不重
————是的。
隻是,不會再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出自黃義達《那女孩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