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鬆開手,在盧白安身邊坐下,與坐在對麵的洪文瀚父子及委委屈屈的洪月熙形成涇渭分明的兩派。她也不管那對父子在想什麼,伸手端過旁邊管家托盤裡的兩杯橙汁,一杯自己喝,另一杯給盧白安,因為小姑娘嘴唇都乾裂發白,而她的父親跟哥哥根本沒有注意到。
隨即她說:“她在這兒坐了這麼久,你們連杯水都不知道給她?”
洪文瀚麵色尷尬:“玲瓏……”
洪昭也叫:“媽——”
“行了。”玲瓏擺手,“既然大家都在,就把家裡所有傭人都叫過來吧。”
管家是從玲瓏這具身體父親還在時就在家裡打點的,對玲瓏向來言聽計從,很快就把傭人們都集中過來。當著傭人們的麵,玲瓏無視了丈夫與兒子焦急的眼神,讓盧白安站起來。
小小的少女發育不良,個頭兒很小,膽怯又緊張,玲瓏淡淡地說:“月熙是抱錯的,想必這件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外頭也傳得滿城風雨,現在我就告訴你們,白安才是我的女兒,是家裡的大小姐,該怎麼照顧她對待她,不需要我再多說吧?”
管家率先響應,下人們也連忙稱是,有人偷偷看向洪月熙,又看了看洪文瀚父子,先生跟少爺對月熙小姐可是當眼珠子一樣的疼,連帶著太太都要往後站,現在真正的大小姐回來了,看起來太太是要跟先生少爺對立了啊!
洪文瀚率先開口:“玲瓏,你不能這麼說,孩子們都在,不要傷了月熙的心——”
“洪文瀚。”玲瓏將喝了一半的玻璃杯放到麵前的茶幾上,微勾嘴角,譏嘲意味十足,“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洪文瀚一窒。
“我隻要想到我的女兒,本該眾星捧月錦衣玉食,卻在那鄉下小村裡當了十幾年村姑,小小年紀就下田挑水洗衣煮飯打掃衛生,而那家姑娘卻在我家山珍海味當著掌上明珠,我心裡就把火。月熙我看著長大的,我也不想撕破臉,願意繼續養著她,但是你必須給我記住,千金小姐隻有白安一個,如果你看不順眼,你可以跟我離婚。”
“媽!”
洪昭噌的站起來:“你也太誇張——”
“還有你也是。”玲瓏不耐煩地說,“誰是你血脈相連的妹妹,你要是鬨不清楚,你也可以跟你爸一起走,到時候離了婚,白安跟我就行。你不會以為鬱家這麼大的財團,沒有你就沒有繼承人吧?彆因為下麵多了二兩肉就拿自己當回事,我還沒死,你跟你爸姓洪,但這是鬱家,是我鬱玲瓏的東西!”
隨後她問盧白安:“我不喜歡你這個姓,你願不願意改姓鬱?”
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是愛著丈夫,才願意讓兒女跟隨洪文瀚姓洪,可這無法改變洪文瀚是個上門女婿的事實,真給點臉就拿自己當回事了。好在原主雖然被愛衝昏頭,倒也不是傻子,財團的大權一直緊緊握在自己手中,這也是她父親鬱老有遠見,對洪文瀚還留著一手。
而洪文瀚為了表示自己是真愛妻子,婚前簽了協議,如果離婚,一毛錢都不拿鬱家的。
所以玲瓏一點都不怕這家夥會點頭離婚,他要是有這骨氣,早就脫離鬱家了。
既用了鬱家的權勢金錢,又覺得鬱家仗勢欺人,自己是有大才華大報複被埋沒的,臉皮相當得厚。
盧白安聽說可以改姓,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願意!”
玲瓏這才露出個笑容來,還破天荒摸了摸她的頭:“真乖。”
洪文瀚父子倆被玲瓏這通不留情麵的話給說懵了,妻子(媽)平時在外人麵前雖然嚴肅古板,可在家裡對他們父子卻非常溫柔,就算他們還有月熙親密勝過她,她也從來沒說什麼,也給足了兩個人麵子,鬱家那麼大的財團,就生了洪昭一個兒子,他當然是以後的繼承人啊,那不然呢?
現在玲瓏提醒他們,鬱家財團姓鬱,而洪昭姓洪。
盧白安惶恐不安的心,因為雷厲風行的母親逐漸安定。她偷偷深呼吸一口,像隻偷了蜜的小老鼠,玲瓏眼角餘光看到了,本來想表達一下身為母親的愛護,可是盧白安實在是太黑太粗糙了,她覺得有點辣眼睛。
因為剛來不久,原主一心討好丈夫兒子,對洪月熙也是視如親女,在丈夫兒子的態度下,對即將到來的親生女兒十分冷淡,根本沒有人想著為她準備房間,隻有管家想到了。
不過事出匆忙,房間打理的不是很讓玲瓏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