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劃過的夜晚, 陳逾征坐在石頭上,神情無比認真,對著夜空許下這個奇葩的願望。
說完之後, 他又轉頭, 去瞅餘諾。
她簡直驚呆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怎麼會有人怎麼沒下限...仿佛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
陳逾征英俊的臉上滿是坦蕩, 笑了笑,甚至還問她:“你覺得,老天爺能聽到我這個願望嗎?”
餘諾憋了半天, 丟出一句:“你去問流星雨吧。”
下山後, 餘諾坐上車。她低頭, 把副駕駛的安全帶拉上, 忽然想到之前忘記的問的事, “對了,你怎麼突然換車了?”
半天,陳逾征才回:“之前的車, 我開不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餘諾:“為什麼?是哪兒壞了嗎?”
“一坐上去, 我腦子裡想的,都是要打馬賽克的事情。”陳逾征歎了口氣,“我怕出車禍。”
餘諾住嘴了。
*
看完流星回家已經兩三點, 餘諾隨便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 定了個鬨鐘。
結果第二天還是睡過了。
餘戈敲了幾次門喊她出來吃飯。
餘諾困得不行, 眼皮像是被用502膠水粘住一樣。她在床上磨蹭了五分鐘,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餐廳, 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桌上已經擺好了外賣。
餘諾拉開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 聲音含著濃濃的困意,“對不起啊哥,我今天起晚了,來不及做飯了。”
餘戈:“昨天幾點回來的?”
她遲鈍地點了下頭:“嗯。”
“嗯什麼嗯,問你幾點回來的。”
餘諾反應了會兒,把眼睛睜開了一點:“我兩三點回來的。”
看餘諾拆開筷子,餘戈忽然道:“你脖子怎麼回事?”
餘諾手上的動作一頓,後知後覺地抬手摸了摸,神誌清醒了大半:“我脖子,怎麼了嗎?”
餘戈皺眉:“你是什麼過敏了?”
昨夜的回憶瞬間湧現,她磕巴了一下,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我昨天不是去山上看流星雨了嗎,可能是被山上的蚊子咬了。”
餘戈哦了一聲,垂下眼,也沒多問。
兩人安靜地吃完一頓飯,餘諾坐在餘戈對麵,時不時偷看一下他的表情,食不下咽。
餘戈察覺到什麼,有抬頭的動作,她又迅速低眼,假裝往嘴裡扒飯。同時,心裡搖擺不定,到底要不要跟餘戈坦白。
她一直騙他,內疚感也越來越重。每一個謊言都要用無數個謊去圓,說不定哪天就被拆穿。但現在就把所有事情都坦白,餘諾也拿不準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掙紮了一會,餘諾還是決定再準備一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跟餘戈談談。
反正...他已經知道她喜歡陳逾征的事情,勉強算是一點緩衝。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收拾著桌上的快餐盒。家裡的門鈴突然響了,餘諾跑去開門。
快遞員看了看門牌號,找出一個包裹:“Fish?”
餘諾:“嗯,是的。”
“報一下手機尾號。”
餘諾報了餘戈的手機尾號後,拿過快遞,扁平扁平的,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她把門關上,喊了一聲,“哥,你有個快遞,我幫你拿了。”
餘戈走過來。
餘諾遞給他:“這是什麼?”
餘戈盯著這個快遞袋,先是迷惑,緊接著想起什麼,表情出現了瞬間的彆扭。他咳了聲,極不自然道:“給你的,拿著吧。”
餘諾好奇:“我的?”
餘戈嗯了一聲,轉身,快步回到房間。
餘諾一頭霧水,使了點勁,直接撕開快遞的包裝袋。還有層塑料封膜。
好像是...一件衣服?
餘諾隨手將拆下來的袋子丟進垃圾桶,把衣服展開。
正麵有一條魚,是餘戈粉絲設計的標誌。
她又把衣服換了個麵,看到背後一行英文字母,頓在原地。兩秒之後,餘諾看了看餘戈緊閉的房門,無聲地笑起來。
...
...
休息幾天後,最後一場冒泡賽打完,綜合春季賽的積分,去總決賽的隊伍都定下來。LPL三支隊伍的出征儀式就在下午,晚上還有個酒宴。
餘戈回了幾條消息,在房間裡換好隊服。
餘諾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學習資料。
餘戈腳步停了停,“你今天跟我去麼。”
“是你們的出征儀式嗎?我等會在電視機看直播就行了。”
“晚上你一個人在家吃?”
餘諾想了想,離考試還早,她最近也沒什麼事,從沙發上爬起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餘諾跑去陽台上,拉開玻璃門,用晾衣杆把昨天剛洗的T恤收進來。
餘戈注意到她手上拿的衣服,“乾什麼?”
“我今天就穿這個。”餘諾笑了一下。
餘戈在外麵等她換好衣服。
餘諾紮了個馬尾,特地搭配了一下,選了一條和T恤正麵的魚同色係的藍色格紋裙。
把梳妝台上的手機香水充電線裝進包裡,餘諾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落東西後,拉開房門出去。
餘戈的眼光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上。
餘諾低頭也看了看自己,欣喜道:“怎麼樣,哥,好看嗎?”
餘戈撇開目光,彆扭道:“還行吧。”
和OG的人會和後,阿文是第一個發現餘諾這件衣服不對勁的。他眼睛睜大,指著她背後那個英文,“Love Fish Forever??這什麼鬼啊。”
餘諾認真回答:“這是我哥的應援T恤。”
Will憋了憋,也忍不住笑,“妹妹,你可真是餘戈的貼心小棉襖。”
餘戈壓根不搭理他們調侃。
休息室是官方統一準備的大間,OG的人最先到。其餘人還在化妝,Will閒的沒事,過來坐在沙發上,跟餘諾聊天。
其餘兩個隊伍的隊員也推門進來。
陳逾征正在和Killer說話,他頭上戴著個棒球帽,視線受阻。Killer眼尖,環視了一圈後,撞了撞旁邊人的胳膊:“餘諾,看,餘諾!”
陳逾征眼一瞥。
Will坐在餘諾旁邊,也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剛好撞進一雙黑沉沉的眼。他和陳逾征不過點頭之交,話都沒說上幾句。
他們隔著來去的人群對視著,Will率先收回目光。
他有點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他乾啥了嗎?剛剛這人看著自己怎麼有點攻擊欲?
見餘諾衝著陳逾征笑了一下,Will問,“妹妹啊,你和quer很熟嗎?”
餘諾:“嗯,差不多。”
Will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在TG工作,有沒有受誰的氣?”
“沒有呀,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就那個quer...”Will糾結了一下,“他這人就很一言難儘...你懂我意思吧?之前我在站魚跟他一起打過表演賽,我沒招誰惹誰的,他在對麵瘋狂挑釁我。我後來就尋思,他估計特彆討厭你哥,所以對OG的人都有特彆大敵意。”
餘諾:“........”
她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會吧?難道是,你們倆之前有什麼過節?”
Will不以為意:“我和他能有什麼過節?”
這時,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quer:「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餘諾:「臨時決定來的,沒來得及跟你說」
quer:「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注意跟異性保持點距離。」
看完這條消息,餘諾抬起頭,去找陳逾征的人。
他坐在化妝鏡前,工作人員彎著腰,手上正在給他做發型。
從鏡子的反光裡,陳逾征低眼,慢吞吞地拿著手機打字。quer:「少跟那個雞冠頭講話。」
雞冠頭?
餘諾第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忽然注意到旁邊Will的發型。
他頭發有點短,兩邊都剃平了,今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讓造型小姐姐把他中間的一簇頭發全部被發膠堆起來,看著確實有點像雞冠。
餘諾被陳逾征的毒舌逗笑了。
quer:「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餘諾剛剛聽Will說了一頓他的“壞話”,這會又收到陳逾征的“警告”。她一頭霧水:「他怎麼了?」
quer:「第一次跟我出去約會,你就帶著他,成心氣我麼?」
第一次約會?
他們什麼時候約會帶上Wil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