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很認真地看著這幅照片。
它伸出爪子,輕輕撫摸照片中那張已不再年輕的臉龐。
“喵嗚~~”煤球發出撒嬌的哼哼聲,用自己的臉貼向照片中的主人。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樣。
杜小希的鼻頭一酸,眼淚控製不住再次湧出。
“煤球,她愛著你呢,從未忘記過。你不要再生氣了,也不要再有執念了哦。”她低聲對小東西說道。
黑貓盯著手機裡的圖片看了一會兒,突然仰天輕吼了一聲,像是釋然,又像是幸福的解脫。
她從桌麵跳下,走到杜小希的腳邊。
黑貓身後的黑氣已經徹底消失,但身體卻奇跡般地從半透明變成了實體,看上去就跟一隻普通的貓沒有區彆。
杜小希有些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狀況。
黑貓圍著杜小希的腳邊轉了轉,又輕輕蹭了蹭她,似乎是在表示感謝。
這小家夥,毛絨絨的,可愛極了。
杜小希忍不住又俯身擼了擼它順滑柔軟的皮毛。
“煤球,你現在心願已了,執念已消,我想你差不多要去投胎了吧?”
黑喵喵喵地叫了兩聲,再次跳上八仙桌,保持與杜小希平視的狀態。
“嗯?”杜小希不明白這家夥是啥意思,“是我說錯了嗎?”
煤球又叫了一聲,然後優雅地跳回到梳妝台上。
杜小希似乎有點懂了。
“你們貓不能投胎?”
黑貓用爪子洗臉,沒有搭理她。
杜小希撓撓頭,試探著問:“還是說……你沒法投胎了?”
黑貓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喵嗚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杜小希有些慌了。
之前幫助彆的鬼完成心願後,他們都會再入輪回。為什麼這麼有靈氣的黑貓卻不能去投胎?
心裡的那股難受的感覺頓時又升騰起來。
煤球的身世本來就很坎坷,要是無法投胎一直待在這裡,杜小希擔心一是對它不好,二是
害怕它哪天因為孤獨再起怨恨去傷害人類。
無論哪種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但煤球卻絲毫不在意一般,喵喵叫了兩聲,跳回桌上,開始大口喝牛奶,大口嚼魚乾。
杜小希歎了口氣,這道題朝綱了,她不會做啊!
……
接下來的日子,杜小希每天除了拍戲,一有空就過來陪煤球,陪它玩,跟它聊天。
她買了一些逗貓棒,貓零食,還有它最喜歡的假耗子。
看煤球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皮毛也一天比一天油亮,杜小希雖不懂是什麼原理,卻由衷替小家夥開心。
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的戲份很快就要殺青,她也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到雲津去。
這次拍戲杜小希算是閉關,除了發幾條微博向粉絲分享生活之外,其他一切工作都放下了。
出關後回雲津還有一堆事兒等著杜小希。
比如真人秀第二期開播前的各種宣傳采訪,欠下的幾個推廣廣告的拍攝,據說還有幾個小綜藝邀約,接不接需要等她回去自己決定。
現在煤球越粘她,杜小希心裡就更難過。
分離在所難免,煤球又不能去投胎,怎麼能放下心來呢。
杜小希每天都在網上查閱相關信息,希望能找到幫煤球投胎的方法。
可是那些玩意絕大多數一看就是瞎說的不靠譜,還有少部分是騙人去算命的廣|告。
查來查去,查了個寂寞。
眼看著還有兩天她的戲份就要殺青,杜小希是真的慌了。
她要是離開,彆說沒人管煤球的未來會如何,普通人甚至都看不到它。
這可如何是好?
這天杜小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難以入眠。
喝了牛奶不管用,聽白噪音也無效。
煤球的事情讓她著急上火,快要精神衰弱。
腦子裡像有七八十個人在打架,瀕臨爆|炸邊緣。
正在煩躁之時,沒來由的,她想起了她那位神奇的老板。
--平時怎麼看都不著調,關鍵時刻卻異常靠譜的胡爍。
要不問問胡導試試?他見多識廣,搞不好有辦法呢。
杜小希一骨碌爬起來,拿著手機走到酒店的陽台。
酒店對麵就是著名的孤煙湖,此刻湖麵波光粼粼,被月光一照,細細碎碎,閃著銀色光芒。
夜風一吹,杜小希好像冷靜了一些。
害怕手機發消息說不清楚,乾脆給對方打了通電話過去。
胡爍一如既往接電話異常迅速。
“小希啊。”他語氣溫和可親,“還有兩天就殺青了,我記得你明天是上午的戲啊,怎麼還不睡?”
“胡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杜小希說,“不然我心裡忐忑,今晚就彆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