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這是林毓秀打過的最難打的牌局, 沒有之一!
八個人,分四組打,竟分不出勝負!
首先是林毓秀和狸花貓這一組, 林毓秀資深牌手了,六歲的時候就會和五歲的小表弟打牌,然後贏光他的壓歲錢,讓小表弟哭著回家找媽媽。此後每一年的春節都會在牌桌上贏光所有人的壓歲錢/零花錢,人稱賭桌一霸。
奈何她的對友太菜,狸花貓就是個憨直腸, 總是給對手白送,不但白送還坑隊友,林毓秀幾次被它坑的差點走不完手裡的牌。但是林毓秀好歹是多年資深牌手,被坑了幾次之後, 也就學會了該怎麼救場,有輸有贏最後算下來倒是均衡。
其次是天石心和蘇斷潮這一組, 天石心出乎意料的擅長打牌, 期間紅拂夫人笑容嫵媚, 望著她, 問道:“石心道友, 可是曾經打過牌, 看你這架勢不像是頭一次。”
天石心沒說話,隻沉默丟出了一個王炸炸了紅拂夫人的牌, “跟了!”狸花貓丟出幾張牌。
紅拂夫人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 未說話, 手指摩挲著掌中的牌。
天石心的隊友蘇斷潮,亦是粗中有細,走牌不急不躁, 給天石心喂牌喂的十分及時默契,他的牌每局亦都能順利走完。
再者是紅拂夫人與聖僧聖心這組,紅拂夫人精通人心,她總是能在最合適的時候打出最好的牌,不管她手中的牌如何,她每次都能打出最好的排麵。
而她的隊友聖僧聖心,出乎林毓秀的預料,看似超凡脫俗無欲無求高潔的聖心和尚,竟牌風最神秘莫測,總是出人意料的打出彆人意想不到的牌,永遠都藏著一手。
“不奇怪。”蹲在她身旁捧著牌的狸花貓嘀咕道,“聖心的心眼比誰都多,藏得最深,誰都無法看穿他。這和尚也隻是看著脫俗高潔了,實則滿肚子壞水。”
坐在它對麵的聖僧聖心抬眸目光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笑容佛光閃耀,然後,“七個十。”
炸了狸花貓丟出了的三個A。
被炸了牌的狸花貓瞬間就炸毛了。
“阿彌陀佛!”聖僧聖心念了句佛偈,唇紅齒白的臉龐滿是慈悲。
狸花貓:氣炸!
最後一組,後來加入的虞病酒和段春寒,虞病酒算儘人心,且心算厲害,算的一手好牌,可謂是最難纏的對手。段春寒不如他會算計,但他嗅覺靈敏,總是能把握抓住最恰當的時機,該進攻進攻,該退則退,充當著虞病酒最好的前鋒,二人搭配,一文一武配合天衣無縫。
整個牌桌上,就屬他們最詭譎難對付。
總之,四組牌手,哪組都不是善茬。
他們打了一整個白天分不出勝負,又續了一宿牌局,亦是戰局膠著。
次日天亮,繼續續桌……
就這樣打了三天三夜,誰也沒說要結束。
期間,林毓秀心道:虧得大家都是修仙的,不然隻怕最後都要猝死臥倒牌桌上。
也許,這次的試煉考核就是打牌叭。
第四天的時候。
太子沈流光黑著一長臉,踏入了宮殿。
他一進去,看見前方正在牌桌上廝殺的八人,臉色頓時就黑沉了,“皇帝宣召!”
“爾等還不速速前去!”
林毓秀:哦豁,來趕人了。
她剛還在想什麼時候,那邊會忍不住,比她想象的能忍,竟然能忍著他們打完四天牌。
“等打完這局,吾等便前去。”虞病酒眉目沉思盯著手中的牌,心裡飛快的算著,頭也不回的說道。
沈流光:……
他神色雖不好看,但到底還是未說什麼,隻沉著一張臉站在一旁盯著他們打完這局牌。
一局終了。
“可惜了!”紅拂夫人放下手中剩下未能走完的牌,遺憾說道:“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阿彌陀佛。”坐在一旁的聖僧聖心念了句佛偈。
天石心未說話,隻是站起了身。
林毓秀在收牌,她身旁的狸花貓則是不服氣說道,“要是再給我個幾天,我肯定就贏了。”
嗬嗬,林毓秀聽後直接翻了個白眼,你牌技多爛你心裡沒點逼數的嗎?
結束牌局之後,虞病酒又恢複了那派病歪歪的樣子,整個人沒什麼精神氣,靠在座椅上,一副全靠心中一口仙氣撐著的隨時都要羽化成仙的架勢。
他身旁段春寒沒了賭桌上的殺氣和攻擊性,顯得要和善多了,果然人還是要有對比。
等林毓秀收完牌,眾人才全部起身,朝外走去。
林毓秀是走在左前麵的,儼然是帶路人,她走到沈流光麵前,對他說道:“有勞太子弟弟了。”
沈流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走在前。
“跟上。”
一刻鐘後。
林毓秀和她的七個牌友站在了皇帝宮殿內,上方坐著一位身著龍袍的青年,龍章鳳姿,俊美威儀,天庭飽滿,眉目開闊,倒是頗有帝皇之相。
皇帝江空渡目光掃視了眼下方站著的一行人,嘴角微微抽動了下,他想起昨日玉衡仙尊等人的氣怒,覺得這些個道友委實是不著調,玩物喪誌,耽誤正事。
他心下感慨唏噓了番,麵上威儀,沉聲說道:“爾等,皇後、宮主、丞相、將軍……竟在宮廷胡鬨,成何體統!”
林毓秀聞言眨了眨眼,問道:“打牌也是在胡鬨嗎?”
“玩物喪誌不可取。”皇帝說道,目光看著她,“凡事過猶不及,本不是什麼壞事,過度了便是了。”
“哦。”林毓秀聽後哦了聲,但隨即又道:“打牌真的很好玩,父皇要不要一起來玩?”
江空渡被她這聲父皇叫得怔了下,麵色柔和了幾分,他看著下方站著的諸位道友一眼,心下忽地一動,能夠引得他們諸位如此沉迷之物,興許卻有其獨到之處……
“陛下。”
旁邊傳來太子沈流光冷冷的聲音。
皇帝江空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