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林毓秀可以預見接下來她的日子都不會太平了, 不過無所謂了,如今情況她早有心理準備,隻要她有誌於明劍峰首座之位, 便勢必要麵對如此場麵,好東西人人都惦記著。
問題不大,穩住。
天塌下還有高個子頂著呢,沒錯這個高個子指得就是賀西來,要不然林毓秀乾嘛要費那麼大功夫將賀西來拉上船,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
她負責外門大比奪取勝利, 賀西來負責搞定其他一切,分工明確。
林毓秀讀完薑雨辰的傳訊符,又拆開了周書語、楓林晚、趙尋、樂水……等人的傳訊符,多是問候。她給每個人回了傳訊符, 告知了近況。
次日。
林毓秀早起前往執劍堂拜訪賀西來,她一襲水青色的道袍, 穿過清晨尚且沾染著寒露的楓葉林, 沿著青石小徑前行, 遠遠便看見了執劍堂和執劍堂門前立著的那塊劍痕岩石。
她剛走到執劍堂大門, 一個手捧著一盆花的玉白長袍青年從內走出, 與她迎麵撞上。
青年看見她頓時怔住, 隨即像是反應過來般,神色恍悟, 他看著林毓秀, 問道:“可是林師妹?”
林毓秀聞言也立即反應了過來, “你是賀師伯的弟子?”
青年笑道,“正是,在下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 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白師兄。”林毓秀從善如流叫道,她目光暗藏好奇的打量著這位白師兄,見他身量頎長,容姿清貴,麵若好女,是難得一見的俊美昳麗男子。觀其目光清正,氣質高華,懷抱花枝,儼然濁世貴公子。
師兄和師伯都長得很好看,顏值就贏了絕大多數人。林毓秀心道,也許師伯收徒弟就是看臉的叭。不過也能理解了,修為是一時的,但是臉是一輩子的,挑個好看的擺在麵前看也賞心悅目。
林毓秀:以後我若是收徒,也要收好看的,既美又強!
“林師妹是來拜訪師尊嗎?”白玉京說道,他對著林毓秀歉意一笑,“本該由我招待你,不過我如今有急事,失陪了。師尊便在竹林清修,師妹直接過去尋他吧。”
林毓秀目光看著他,視線落在他懷抱著的那盆金線蓮上,問道:“白師兄所謂的急事可是為這金線蓮?”
“正是。”
一提到這個,白玉京臉上的神色頓時便垮下來,“實不相瞞,這盆金線蓮我自得它以來,悉心照料,每日澆水,充分日照,怎麼就眼看著就要死了?”
“我欲前往靈植園,拜訪那裡的靈植師,詢問是何原因。”他愁眉道。
林毓秀:……
也不必那麼麻煩,這一看就知道因為水澆多了。
“敢問師兄每日澆水多少?”林毓秀問道。
“早中晚各一次。”白玉京答道。
“……”林毓秀。
能堅持到今日沒被淹死,算它命硬了。
“白師兄。”林毓秀看著他,“金線蓮三五日澆一次水便可以了,金線蓮喜陰,曬陽光會使得它們沒精神,暴曬的話更不行。”
白玉京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忙問道:“師妹你懂靈植?”
“嗯,略懂一二吧。”林毓秀謙遜說道。
“那真太好了!”白玉京麵色大喜,“師妹快與我來,快給我看看我養的靈植靈花,不知為何它們總是活不了多久,馬上就死了。賣給我的人明明說,這些花草都是極為長壽好養的。”
白玉京一臉“有救了,狂喜亂舞”表情。
林毓秀:……
她隱隱約約有所察覺,這個師兄……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白玉京知道林毓秀是個靈植師後也不急著走了,他滿臉鄭重的對林毓秀道:“拜托師妹了!”
林毓秀:……
她覺得白玉京下一句話仿佛要說“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師兄客氣了。”林毓秀說道,“前方帶路吧。”
白玉京聞言,喜形於色道:“師妹隨我來。”
……
……
林毓秀跟隨白玉京前往執劍堂內,白玉京帶著她前往了東院,那是白玉京所居修行之所。
“便是這裡了。”白玉京停下腳步,轉頭對著林毓秀一臉愁眉苦臉,“我這些花花草草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懨懨沒精神氣,瞧著仿佛重病活不了多久。”
林毓秀目光掃了一眼這滿園蔫了吧唧的靈花靈草,心下歎服,對於她這個天降便宜師兄的花草殺手能力有了新的認知,“師兄啊。”她語重心長道,“你這花草完全種錯了地方,能不水土不服嗎?”
喜陰的種在向陽處,喜陽的種在陰處,耐旱的種在水邊,該養在水裡的又種在地上……能活的了才怪!
白玉京被她說得愣住了,隨即立馬反應道,“還請師妹指教!”
雖然技術差,但勝在虛心好學,林毓秀心道,便細細地與他講解說了一通,這些花草的喜好和種植方法。說著說著便直接親身下場直接動手示範了起來,將白玉京這滿園子種植的雜亂錯誤的花花草草給擺正了。
白玉京見她動手移植園子裡的花草,自然也不能站在一旁乾看著,也走上前去與她一道忙活了起來了。
“這銀線草喜潮,該種在水池邊。”
“這雪海梅喜歡太陽,種在向陽處,且它霸道,有雪海梅的地方周圍的花草都不易存活,不過這火龍珠生命力頑強隻要有土壤和陽光哪怕隻有一絲絲水分靈氣便能存活下去,恰好可以種在雪海梅旁邊。”
白玉京聽得連連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不時還詢問她些問題。
兩人就這樣動起手來移植修整花草園,這可是個大工程,耗時間費功夫,不知不覺,一個上午便過去了。
在竹林涼亭內等了林毓秀一早上的賀西來:她怎麼還不來?
正和白玉京一起辛勤移植修整花草園的林毓秀:好像忘了些什麼。
*****
和白玉京一起移植修整花草園,修整到一半的時候,林毓秀突然驚醒,猛地意識到,我不是來找賀西來的嗎?怎麼在這種起了花花草草!?
林毓秀:……
“林師妹,這些是不是該種在這裡?”白玉京挖起一株紫玉仙問林毓秀道。
正在沉思中的林毓秀聞言抬眸看了眼,下意識回答道:“是,沒錯。”
算了,林毓秀低頭看了眼手中挖到一半的銀線草,來都來了,索性做完了再說吧,唉!
……
……
等到林毓秀和白玉京忙活完了,已經正午了。
也就是說林毓秀一整個早上都耗在了這處花草園裡……
白玉京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對著林毓秀歉意一笑,“連累林師妹,陪我忙活了一早上。”
林毓秀還未回話,便聽見遠處一聲冷哼傳來,“虧你還知道!”
她和白玉京聞聲同時轉頭看去,隻見一襲明紅長袍的賀西來正站在園子門口,目光冷冷注視著他們。
準確的說,是注視著白玉京。
林毓秀:哦豁!
白玉京:糟糕!
也不知道賀西來是什麼時候來的,在那裡站了多久。
“師尊。”白玉京走過去,神色訕訕道,“您老怎麼過來了。”
“不過來,怎麼知道你拉著你師妹陪你侍弄你這些花草弄了一早上?”賀西來目光瞪著他,“早讓你彆弄這些花花草草,你說你都養死多少花草,這園子來來去去換了多少花花草草了!?”
“也沒多少。”白玉京厚著臉皮說道,“來這還是第一次。”
賀西來:……
你不要和我混淆視聽!
賀西來拿他沒辦法,轉頭對著一旁吃瓜看戲的林毓秀說道,“你彆縱著你師兄,他就是個混人。”
林毓秀聽後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心想白玉京師兄人美氣質好,脾氣也溫和,怎麼就混人了呢?
賀西來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未多說什麼,隻是道:“你們二人去清洗一番,再過來。”
說罷,他走進了園內的涼亭,坐下。
林毓秀和白玉京二人互視了一眼,見對方都是滿身汙泥,形象全無,忍不住都笑了。
“師妹,隨我來。”白玉京道。
“有勞師兄了。”林毓秀說道。
……
……
片刻之後,梳洗了一番的林毓秀清清爽爽的又回來了,她換了一襲珊瑚紅的裙裳,她身旁的白玉京則是換了件寶藍色的長袍越發顯得清貴端麗。
“師尊。”
“師伯。”
林毓秀和白玉京走進涼亭,對著坐在亭內的賀西來叫道。
“過來坐下說話。”賀西來道。
他們二人便走了過去,在他麵前坐下。
賀西來目光掃視了他們二人一眼,視線落在林毓秀身上,說道:“你閉關出來了?”
“有勞師伯關心,昨日出關的。”林毓秀說道。
賀西來打量了眼她如今的修為和周身的氣息,皺了皺眉,“你這修為還是差了點。”
不應該啊,他心忖,這丫頭可是能夠一年從凡人凡骨到煉氣築基,怎麼閉關了半年,還隻是築基初期修為?
林毓秀聞言,對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差一點豈不是更好?”
賀西來聽後微怔。
“我現在修為差點,有些人方才安心,我也能更安全些。”林毓秀說道,“況且,以強勝強算不得什麼,以弱勝強方才驚人眼球。稍微降低一些對手的防備心,也比較有利。”
賀西來立馬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目光看著她,失笑道:“你這丫頭,鬼精靈。”
“你心下有數便好。”賀西來道。
他端起茶杯心下暗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心臟,會玩。
林毓秀打定主意,扮豬吃老虎,故意壓製修為,既降低星嵐、鬆鳴、平源三位劍君的敵意,又能在大比擂台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隱藏修為留作殺手鐧,競技擂台的基本操作了。
又詢問了一些林毓秀修行閉關的事情之後,賀西來道:“外界流傳的那些流言,你不必在意。”
林毓秀目光看向他。
“明劍峰的三位劍君雖對你繼任明劍峰首座一事頗有微詞,但他們同意掌門與宗門的決議。”賀西來說道,他目光看向林毓秀,“掌門已於數日前正式決定,且通告了各峰。”
“……蒼青劍君雖鑄下大錯,但念及曆代明劍峰首座祖師功績與辛勞,決議:倘若明劍峰首徒林毓秀,能在外門大比證明自身能力與決心足以擔以重任,那麼,將由林毓秀繼承明劍峰曆代祖師道統傳承,繼任明劍峰下一任首座之位,待其元嬰後接任首座。”
林毓秀聞言頓時一怔,這是……官宣了!?
之前隻是林毓秀和賀西來私下的主意,天玄宗掌門和諸位長老雖然也有這個意思,但僅僅隻是有意而已,隻要一日沒有公開宣布定下,那麼這事情便是未定,隨時能夠改變的。這也是為何這半年來,明劍峰三位有意首座之位的劍君鬨的厲害的原因。
但是天玄宗掌門已經公開宣告,且通知了各峰,便意味著這事情鐵板釘釘,定下了!
隻要林毓秀奪得外門大比的第一魁首,那她就是下一任明劍峰的首座。
估計現在那三位劍君都在背地裡咬牙祈禱林毓秀不要奪魁。
林毓秀一顆心徹底定下,吃了定心丸。
她看著麵前賀西來,笑容真誠,“有勞賀師伯了,這半年辛苦您老了。”
“我辛苦些倒不算什麼。”賀西來道,他深邃目光盯著麵前林毓秀,“你一定要奪下魁首,爭得首座之位!”
“路,師伯已經給你鋪好了。能不能順利走下去,端看你自己。”賀西來道,“切勿讓明劍峰曆代祖師蒙羞。”
林毓秀同樣鄭重向他承諾,“師伯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讓曆代祖師失望的!”
奪不下這個魁首,她就、就不做人了!
賀西來一臉欣慰神色看著她,說道:“師伯知道你是有大造化的人,明劍峰師伯就將它,托付給你了!”
“你師尊犯的錯,使得師門蒙羞,丟的顏麵與名聲,興許需要你我甚至是後輩,數代人才能將其掙回。”他歎氣說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