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強迫==
“你若是這樣想,便是最好。”說罷,陸宴推開了她攥著自己衣角的手。
這時,楊宗在外頭敲了敲門,“世子爺。”
“進來。”陸宴道。
楊宗看見沈甄,欲言又止,但陸宴卻絲毫沒有要避諱的意思,而是直接道:“在這說便是。”
楊宗頷首,“自打世子爺叫劉瑜把錢送到錢引鋪後,起初的確是未見風浪,但這兩日,不論是平康坊那頭、還是錢莊,酒肆、茶莊皆在議論此事,屬下覺得,是有人故意用暗樁在打探消息。”
“劉瑜人呢?”
“按照世子爺吩咐,已經去了與揚州反方向的齊州。”沈泓被送去了揚州,而去還錢的劉瑜則去了齊州,為的就是模糊彆人的視線。
“除此之外......昨日,李家的夫人還去了一趟西市的百香閣,天黑前還去了鹿院。”沈姌去百香閣找誰,這屋裡的人自是心照不宣。
聽到這,沈甄顆心都不由得揪了起來。
她瑩白的玉手搭在桌腳,暗暗用力,天知道,她有多想問問泓兒的近況,以及給長姐報個平安。
可她不能開口。
原因無他,那日和泓兒分彆之後,楊宗要她牢記一句話——除了保住沈家小公子的性命安全外,日後不得再開口求陸宴任何事,包括打聽沈家的事,若是壞了規矩,那沈姑娘大可從澄苑走出去。
可今日叫她聽到這些,她又怎能做到不聞不問?
鼻尖一酸,她的眼前瞬間模糊。
就在這時,陸宴仿佛感知到了什麼,捂住了胸口,皺眉看了她一眼。
抬手捏了捏沈甄白生嬌嫩下巴,緩緩道:“我同你說什麼來著?”
沈甄長呼了一口氣,將淚水咽了下去。
******
淨室裡有四扇大屏的金絲楠木屏風,氤氳的熱氣由下至上。陸宴走後,沈甄坐在木桶裡,泡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至水溫冷卻。
從萬分委屈到徹底平靜下來,也隻用了這一個下午。
她緩緩起身,跨出浴桶,搭了件衣裳。
墨月恰好這時想問問沈甄是否還需要添熱水,可一入門,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呼吸一窒。
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連侍妾都沒有的世子爺,會突然避著眾人養起了外室。
她的一雙長腿白皙纖細,筆直而立,深邃的腰線,剛好襯出了旁處的高-聳,若隱若現的蝴蝶骨,就精心雕刻一般,叫人一見方知,何為婀娜多姿。
沈甄回到床榻,抱膝而坐。
淡淡的月光透過支摘窗,覆在她的腳麵上,銀光濯濯,沈甄已然明白,他今早為何要讓楊宗在自己麵前說那番話。
不得不說,有時人的成長,好像就是一夜之間的事。
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更不會有男子會毫無緣由地來女子房子過夜。
隻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矜貴,他若是想要什麼,既不會勉強著誰來,亦不會屈尊降貴去哄著誰。
更何況,她非妻非妾,隻是個外室罷了。
思及此,沈甄雙手緊握,如醍醐灌頂一般地,回想起了昨日種種。
他其實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
第一次他問,“你在侯府的時候,也是穿著外衣睡嗎?”
第二次他又問,“你要這麼坐一個晚上嗎?”
整整兩次。
可惜昨夜的她什麼都不懂,隻想著得過且過,他偏嗤笑一聲,徑自睡去。
他明明不許她過問沈家的事,卻又故意讓楊宗在她麵前彙報京城的近況,他這樣做,一則是要她自己看清楚如今的處境,二則是要讓她知道,他並不欠沈家什麼,她也無甚資格去要求他做任何事。
但至於他今後會怎麼做,則取決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