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安嬤嬤反應過來,就見沈泓站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後近乎於尖叫道:“三姐姐!”
沈甄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沈泓便像一陣風一樣地就撲了過來。
“三姐姐你去哪裡了,泓兒好想你,嬤嬤說你有要事要辦,現在辦完了嗎?”說完這話,陸宴剛好也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屋裡的氣氛瞬間凝住......
安嬤嬤、沈泓,還有一旁的清溪,齊齊向陸宴行禮。
沈甄回頭祈求地看了他一眼,陸宴了然,知道他們定是有話要說,行至她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我去找楚先生下盤棋。”
安嬤嬤看著男人的動作,眉頭緊皺,雙手暗暗用力。這樣曖昧的動作,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陸宴走後,沈泓慢條斯理地拿出了自己寫過的字帖,遞給沈甄。
沈甄看著他靜等被誇的模樣,忍不住故意和他唱反調,“泓兒,你這字同以前也無甚變化啊......”
沈泓一聽,小臉立馬就垮了,獨自喃喃道:“可楚先生都誇獎泓兒了呀......”
沈泓隻短暫地難過了一下,半晌又揚起小臉,繼續方才的問話,“三姐姐的事忙完了嗎?馬上就是上元節了,我們能一起過嗎?”
沈甄拽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暫時還不行。”
“那三姐姐什麼時候能忙完?”小孩子便是這樣的,想問甚便問甚。
可這些話,卻不是沈甄想答便能答的。
見此,安嬤嬤在一旁打岔道:“泓兒,你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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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東側的興一堂。
四周幽暗寧靜,除了寒風捶打枝乾的聲音,便隻有下圍棋時落子的碰撞聲。
中間橫著一張黃花梨桌案,兩個男人正在潛心對弈。
楚旬落下一白子,幽幽道:“我本還以為,你把沈家的小公子塞我這兒,是受了隨鈺所托,合著是我想岔了,原來是你的家眷啊......”
陸宴也不應聲,抬手“嗒”地一聲,落下一黑子。
楚旬食指落在唇角,眼裡都是促狹,道:“就那麼喜歡?”他口中的喜歡是何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陸宴明明頭皮都被這兩個字震麻了,但麵上仍是那個風淡雲輕,喜怒難辨的鎮國公府世子。
隻是落子的路數,是一步比一步刻薄。
見他如此,楚旬愉悅地笑出了聲,“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笑話隨鈺的嗎?”
大丈夫何患無妻,出息。
為了個女子如此折騰自己,你也是瘋魔了。
這都是陸宴的原話。
被他點破,陸宴背脊一僵,不動聲色道:“我勸先生謹慎些,今兒要是輸了,你那棋聖的名聲也就不保了。”
“棋聖的名頭不要也成。”說罷,楚旬的嘴角都收不住了,“道阻且長,時硯,長公主那關,不好過啊。””
這真他媽的是在這誅心呢?
陸宴抬手就將手裡的黑子擲回棋簍,“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楚旬看著陸宴的背影喊道:“誒誒,陸時硯,你至於的嗎?你多久才來揚州一趟,棋都不陪我下完?”
......
這廂,沈甄剛喂沈泓喝完藥,安嬤嬤就給清溪遞了眼神,緊接著,清溪便找了個由子將沈泓支走了。
安嬤嬤抬手摸了摸沈甄的臉,紅著眼睛道:“姑娘過的可好?”
安嬤嬤年紀大了,沈甄自然是不敢在她麵前哭的,便道:“嬤嬤放心,珍兒一切安好。”
“姑娘怎會來揚州的?”安嬤嬤哽咽道。
“陸大人來此辦案,我是隨他來的。”沈甄道。
安嬤嬤猶豫半響,終究還是開了口,“姑娘可是......做了世子妾室?”問這話的時候,安嬤嬤的嘴唇都在顫抖,她們沈家千嬌萬寵的姑娘,如何能做得了旁人的妾室......
妾室。
這......這該是何等的委屈。
聽完安嬤嬤的話,沈甄不禁有些尷尬了。她既無法承認,也不敢辯駁。
安嬤嬤看她神色不對,低聲道:“可是靖安長公主,苛待你了?”
沈甄搖了搖頭,笑道:“沒有的事。”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安嬤嬤看著沈甄閃躲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反複忖度,手突然抖了起來,顫聲道:“難不成,姑娘是無名無分地跟了他?”外室這兩個字,安嬤嬤是怎麼都沒說出口。
沈甄臉一紅,就像是做錯事被長輩抓包的孩子。
為免讓嬤嬤太擔心,沈甄勾起嘴邊的梨渦,笑道:“大人待我極好,不曾虧待過我。”
誠然沈甄說這話倒也是真心的,畢竟在她眼裡,陸宴確實沒有虧待過她。
至於名分,她真真是從沒想過。
對她來說,進鎮國公府當妾室,還不如給他當外室。
安嬤嬤拉過沈甄的手,道:“姑娘可想過以後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一直跟著他嗎?”說著,安嬤嬤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沈甄緩緩道:“世子眼下二十有三,過了這個年,靖安長公主怎麼都要給他說親了,我想著,待他成婚前,便同他斷......”
沈甄還未說完,就聽清溪在門外驚呼道:“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哎,每天生死時速,今天又晚了,發1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