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我(勿跳)(1 / 2)

==第三十六章勾我==

不得不說, 男子的裝束, 穿在她的身上,真真是彆有一番風味。

那本該平坦的長裾,隨著她的坐姿, 起了凹凸不平波瀾, 莫名, 多了一絲禁-忌的美感。

陸宴握著她的腰, 抬手又給她倒了一杯酒, 遞到她嘴邊上, 沈甄抬手接過。

他倒一杯,她就跟著喝一杯。

濃濃的酒香, 充斥在她的鼻息中,不一會兒, 臉便紅了。

陸宴看著懷裡的小姑娘已有了五分的醉意,不禁伸手去把玩著她的耳, 俯首愛憐地親了親她的眼角。

他神色柔和, 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怎麼這麼愛哭?”

沈甄瞪眼反駁,“可我以前不愛哭。”喝酒壯膽,確實不假。

陸宴捏著她的臉, 輕嗤, “哦,是麼,合著都是我給你弄哭的?”

沈甄低頭, 不再看他。

陸宴也不哄她,就是放在她腰間的手,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見她一直不應聲,他便用銀鉤挑起了縵簾,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去瞧外頭如畫一般的美景。

她的目光順著他的食指看——涼風拂過,萬家燈火,也不知突然想了甚,神色一暗。

少頃,她側頭看著他道:“大人,我有一事想問您。”

陸宴眉宇微挑,“說。”

“大人為何這麼不喜我哭?”其實沈甄早就想問他了,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

陸宴麵不改色道:“天生不喜。”說完,又下意識地摸了下鼻尖。

他能怎麼說?

難不成還能告訴她,她一落淚,自己整個心口都會疼的發顫嗎?

誰料沈甄驀地攥住了他的手,柔聲道:“您答應我個事,我以後就不哭。”

陸宴捏了捏她的下巴,“現在都知道跟我講條件了?”

沈甄一笑,“成不?”

陸宴抬手喝了一杯酒,“說說。”

沈甄伸手去抱他的腰,小嘴抵在他的耳畔道:“您先答應我?”

陸宴目光一凜,“得寸進尺?”條件都不講,就要他的承諾,這不是得寸進尺是什麼?

見他發火,沈甄有樣學樣,也把手放在他的腰上,來回摩挲了兩下。

陸宴被她這反應弄的整個人頓住。

他低頭看著她小手,真真是一點都氣不起。

他和沈甄的性子,生來就不同,他要她、寵她,皆憑心情。

他沒給過她說不的機會,亦沒有尊重過她之所想。

她的委屈,他都清楚,但不以為意。

在他眼裡,他們之間,隻會是東風壓倒西風。

卻不曾想,他也會嘗到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滋味。

他看著她狡黠的目光,心臟驟跌。

沈甄,你上輩子也是這麼騙我的?

陸宴一連喝了兩杯酒,啞聲道了一句好。隨後又看著她眼睛道:“現在能說了?”

沈甄眼裡一亮,傾身去尋他的耳朵,低聲道:“回了長安,我想去一趟大興善寺。”她帶著酒氣的呼吸灑在他的耳畔,磨的他眼熱心燙。

陸宴握著杯盞的手一頓,“去那兒作甚?”

沈甄低頭,“三月初七,是我阿娘的忌日。”長安不比揚州,等回去了,她想出澄苑便難了。

陸宴一怔,摸了摸她的發絲,道:“知道了,我會帶你去的。”

沈甄笑道:“謝謝大人。”

不一會兒,湖麵上傳來了瑟瑟的簫聲,沈甄老老實實地靠在他懷中,隨著律動,晃了晃手指。

顯然是酒勁起來了。

恰好這時要過拱橋,有條小船同他們一齊劃過,裡麵傳出一道有些輕挑的聲音,“姑娘會吹簫嗎?”

女子道:“墨兒隻會彈琵琶,不會吹簫。”

男子冷嘲熱諷,“彆裝了,爺不聽琵琶,隻問你吹是不吹?”

那男子又道:“過來,我單獨給你兩貫錢。”

聽到這,陸宴想都不想地就把沈甄的耳朵捂上了。沈甄不明所以地回望著他。

酒勁上頭的沈甄自然是比平時活泛些,她聽著遠處的簫聲,又聽著一旁的閒言碎語,對他低聲道:“大人,我會吹簫。”

陸宴身子一僵,喉結緩緩下滑,這一刻,他殺人的心都有了。為了避免這些閒言碎語,他特意單獨將畫舫包下,誰能料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沈甄醉態可掬,勾著他的手道:“大人,我不但會吹簫,我還會彈箜篌。”

她的這些話,他一個字都聽不得。

陸宴想也不想就吻住了她的嘴,沈甄一怔,也跟著慢慢回應。

他將她抱到船尾的榻幾上。

男人有力的手臂青筋微起,緊扣著她的脖頸,到底是崩不住了......

天知道,今日他真的是來帶她看風景的。

她身上的長裾被他緩緩撥下,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

每次這樣俯視她,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四肢百骸的震顫與失控。

他叼住她的耳,低聲道:“我輕些,彆怕。”

陸宴行此事,雖然貪婪,但亦是有足夠的耐心,他的指節分明,白皙且長,總是能將她撥到動情,才會漸漸探入。

半晌過去,她整個身子都已蜷在他的懷中,被他精巧的指法搗的隻能小聲呼吸,像是脫水在岸的魚兒。

這樣的楚楚之姿,大抵是世間男兒,最愛的模樣。他想。

夜色濃濃,新年的新月倒映在湖麵上,水波粼粼,小船晃晃。

忽聞一聲嬌音,月影輕顫,驚的湖裡的魚兒四散而逃。

筋疲力儘後,陸宴從背後抱著她,漸漸闔眼。

又有一段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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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記憶的時間是——元慶十六年春,三月初三。

這日剛下朝,陸宴就被聖人留在了聽政殿中。

皇帝抬了下手,內侍默默推至一隅。

成元帝輕撚著手上的佛珠道:“三郎,你此番去揚州,有功了。”

陸宴撩袍跪地,一字一句道:“大半的證據被燒毀,是臣的過失。”

成元帝的目光落在了飄著嫋嫋青煙的香爐上,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寒:“這豈能怪你,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放火燒船。”

說罷,成元帝從身後的案台上拿過一折子,幽幽道:“販賣私鹽、鑄兵器、囤私兵。三郎,你雖然沒來得及看到賬冊,不妨猜猜,這些事,是朕的哪個兒子做的?”

“陛下,臣不敢妄議。”這樣的話,陸宴如何敢接?

自打先皇後逝世,太子蕭祿便成了多病多災之軀,日日咳聲震天。

說實在的,這樣的人坐在儲君的位置上,難保他人不會多想。

反觀他人———三皇子乃是穆貴妃所生,背後是慕將軍一脈,六皇子則是許皇後所生,背後亦有左丞相,有許家撐著。

然而除去這兩隻老虎,還有其他皇子。

整個皇城,誰不是在等著太子讓位?

“朕夜夜難眠,所慮為何,你可知?”

陸宴道:“陛下為江山社稷,為朝堂安穩,為百姓安定。”

成元帝哂笑,道:“三郎,舅舅也累了。”

陸宴心裡一沉,低聲道:“臣願為陛下分憂。”

成元帝輕咳兩聲,道:“朕記得你折子裡寫,在揚州還遇上了一個神醫?”

“是。”

成元帝話鋒一轉,緩緩道:“太子的病,理應找他來看看,你可還能找到他?”

聽到此,陸宴已經明白過來了,聖人這是被氣狠了,準備扶太子了。

“臣願即刻出發,趕往揚州。”

成元帝擺了擺手,“即刻倒是不用,你這才回來沒多久,多去陪陪你母親,朕若是累著你,你母親又要給我臉色看。”提起靖安長公主,成元帝的臉上才多了一絲笑意。

陸宴道:“臣明白。”

成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陸宴緩步離開。

宮外下著雨,楊宗撐著一把油紙傘,在殿外候著。

陸宴彎腰入了馬車,閉目捏了捏眉心。

楊宗低聲道:“墨月那頭來信兒,說沈姑娘有事要找您。”

陸宴嗤笑一聲,道:“何事說了嗎?”

“這倒是沒說。”

陸宴的手指在膝上輕敲了幾下,然後道:“去一趟。”

三月的沛雨連綿不絕,天色好似鋪了一層的灰。

澄苑。

沈甄推開窗,眼看著外麵的天色從灰藍色變成了墨色。

一道驚雷劈下,轟隆一聲,好像給天震了個窟窿,如注的暴雨從空中泄下,打在院子裡的青石磚上,激起一片水霧。

她看著這樣的天氣,便猜到他是不會來了。

她正預備將楹窗闔上,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道橙色的光暈,由一個點,漸漸變大。

楊宗一手掌燈,一手撐傘,陸宴身著玄色的大氅,出現在了門口。

他進屋坐下,橫了她一眼,“你派人找本官來,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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