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禁足的那兩個月,不知傳出了多少次太醫院深夜齊聚東宮的消息。
朝堂上人心惶惶,太子一旦倒下,這時候,誰幫雲陽出過頭,未來的儲君想必都會記在眼裡。
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勢力迅速崛起。
而這些,恰恰就是雲陽侯府求助無門重要原因,不是不願,是沒有人敢。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東宮便有了樹倒猢猻散的勢頭。
眼下能否替雲陽侯減刑或翻案,便成了東宮的翻身仗。
少頃,付七欲言又止道:“世子爺,不僅如此,太子也在到處找沈姑娘的下落。”
陸宴麵色一沉,“適當之時,把他們往揚州引。”
“屬下明白。”
“還有麼?”陸宴道。
付七道:“東宮這邊好像盯上了現任工部侍郎李棣。”
若是能讓雲陽侯重回朝堂,太子一定會將“刀”架在李棣的脖子上。
思及此,陸宴便想到了沈姌。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沈大姑娘不敢跟李家對薄公堂,甚至都想到了毒殺了招數?
其原因,肯定在雲陽侯身上。
陸宴眉宇微蹙,提筆,蘸了蘸墨,緩緩寫下了幾個人,宣平侯,沈甄的二叔和三叔,兵部尚書孫止,禦史台大夫龔保承,掌科舉的魯思......這些都是和雲陽侯府關係密切的幾家。
是誰呢?
陸宴轉了轉筆杆,圈住了魯思的名字,對楊宗道:“給我查查魯思為何會突然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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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東宮的勢頭有多好,李棣便有多不安。
一下值,他便回了李府,直奔沈姌而來。
沈姌一見到他,不由生出了一絲窒息感,當初有多恩愛,現在回想起來便有多惡心。
李棣行至桌邊,拿起沈姌用過的杯子,沿著她口脂留下的印記,飲了口水,沉聲道:“姌姌。”
沈姌握緊了拳頭,諷刺地笑道:“不知李大人今夜有何事?”
李棣走去過,坐到她身側,攬住了她的肩膀,“姌姌,你到底知不知道沈甄和沈泓在哪?”
“李棣,你彆用你的臟手碰我。”沈姌拍開他的手,笑著一字一句道:“怎麼,是不是突然發現手上的籌碼不夠保你平安了?”
話音甫落,李棣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我恩愛四年,我碰你碰的還少了姌姌,我對你是有情分的,我做的那些事,隻是因為立場不同,你可明白?”
沈姌看著他的眼睛道:“東宮重新掌權,李大人怕了啊,是不是六皇子護不住你了?”起初,沈姌一直以為李棣是三皇子的人,誰知穆家倒了,他還好好的,那顯然是她想錯了。
李棣的手漸漸收緊,甚至要捏碎了沈姌手腕的骨頭。
沈姌繼續道:“讓我猜猜,當初是不是你在阿耶的工程圖上做了手腳?”
李棣目光驟暗,“沈姌,你彆拿這些話激我,說到底,你我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若是出了事,嶽父和魯思那些陰私,你以為我會替他瞞著嗎?”
李棣摟住了沈姌的腰,低聲道:“前些日子,你出去采買的是不是太勤了?沈甄和沈泓,還在長安吧,你見過他們了?”
沈姌麵不改色道:“是啊,我見過了,他們在荊州過的好好的,李大人大可派人去找。”
李棣起身,一把拽住了清麗的頭發,拔高,沉聲道:“你看,你這麼對我,我都舍不得對你下手。”
沈姌的指尖微微顫抖。
李棣道:“太子很快就會替嶽父爭取大理寺獄的探視權,沈姌,隻要嶽父什麼都彆說,我不會娶何婉如,也不會把你的婢女怎麼樣,我要你去大理寺見嶽父。”
李棣貫是這樣蹬鼻子上臉之人,你若真敢給他袒露膽怯的一麵。
那噩夢便不會終止。
沈姌起身走向他,“你娶不娶何婉如,同我何乾係?李棣,你若是敢傷我婢女分毫,我便讓何家女死在你母親眼前。”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牆頭草,風一吹,就該知道往哪邊倒才是,眼下,你威脅我,還不如懇求我,我也好去太子殿下那裡給你求個情才是。”
李棣怒極,掏出一把匕首就抵在了清麗的脖子上,道:“來,告訴我,前兩天,你家主子去哪了?是不是去見了沈甄?”
清麗嚇得雙腿發顫,幽幽道:“奴婢不知,奴婢隻是隨夫人去采買貨物了。”
都這個時候了,李棣自然不會相信清麗口中的話,他對著清麗的手臂就是一刀.
清麗大滴的眼淚墜下,低聲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沈姌一雙漂亮的眸子,死死地剜著他。
李棣沒有停手的意思。
“停手。”沈姌看著他道:“好,我告訴你,那日我去了京兆府,同陸大人說了你和何婉如的事,因為想同你和離......”
李棣眼睛一眯,“陸大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沈姌拽過清麗“是啊,李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