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捉蟲)(1 / 2)

==第六十章==

月光透過窗牖的薄紙,闖了進來,床沿的牆上,映著兩個人貼在一起的影子。

男人的語氣裡帶著蠱惑,她是一萬個不想聽他說話。

天知道,她昨日被他嘴裡念著的“許意清”三個字驚醒時,是怎樣的委屈。

說的心碎也不為過。

陸宴看著她的後腦勺,遲遲未轉過來,便知道她心裡還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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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她還從未對自己使過性子。

誠然,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想了一下,如若沈甄敢在夜裡喚其他男人的名字,他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

陸宴閉了閉眼睛,似是下了多大的決定一般。

“甄甄。”男人的呼吸越來越重,“還氣麼?”

話音一落,沈甄花瓣兒似的的腳趾立馬蜷在了一起。鼻尖稍紅。

太多的不敢言,和不敢怒,都在頃刻間爆發出來。

不得不說,以陸宴的姿容想哄個小姑娘,真是再容易不過,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便能勾的人心慌意亂。

更遑論,是這樣的深情脈脈的溫柔低語。

沈甄的心有些發顫。

“嗯?”他的呼吸順著她的耳後,沿著迤邐的一條曲線,緩緩向下。

吻住了她開開合合的蝴蝶骨。

自打沈甄遇上陸宴起,他便一直都是那副強勢又薄涼的樣子,何曾這樣哄過她?

“不然你再掐我幾下?”陸宴道。

沈甄咬了咬唇,低聲嘟囔了一句,我怎麼敢?

這帶點委屈的嗓音,也算是表露心聲了。

陸宴輕笑一聲,轉過她的身子,同她四目相視,複又將手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還疼不疼?”

沈甄猶豫了好半晌,終於往他身上靠了靠,“疼。”

陸宴看著她的嬌態,聞著她發梢的香氣,手背的上的青筋凸起,滑動、顫顫。

真是栽了。

他連掙紮都放棄了

一束微弱的陽光斜斜地灑入內室,須臾過後,烏雲移動,外麵又是陰沉沉一片。

沈甄的意識慢慢清醒,睜開了眼。

床沿邊上的男人,早已穿戴整齊,眉眼肅然。

“醒了?”他的語氣淡然,就好像昨夜那個不是他,今天這個才是他。

“嗯。”

沈甄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小腹上的疼痛感驟減。

陸宴見她醒了,便開口吩咐棠月下去煮藥,“盥洗之後,先把藥喝了,眼看著入夏,爭取把你身上的這點寒症養好。”

沈甄點頭應好。

他輕咳嗽一聲,撂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徑直離去。

闔上門,陸宴緊繃的手掌終於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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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一連幾日宿在澄苑。

於是,他留宿平康坊的消息,再一次傳到了長公主的耳朵裡。

陸宴回家的時候,正好趕上鎮國公外出,陸鈞瞥了他一眼,停下,道:“我聽聞,近來你同東宮走的近了些?”

陸宴回道:“兒子有分寸。”

他拍了拍陸宴的肩膀,雖然自己這兒子在男女之上有些荒唐,但在為官為臣之道上,確實是令人放心的。

陸均笑道:“你阿娘在裡頭等你,彆惹她。”

不得不說,人心善變,他人是,自己亦是。幾個月前陸宴看現在的他,定然會覺得自己這是瘋魔了,就像他當時罵隨鈺那樣。

“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你至於麼?”

“天下的女人哪個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那麼忘不了,找個長得像的還不成了?”

可輪到他呢?

明知前麵有坎坷不平,卻還是想要繼續走下去,回不了頭。

陸宴信步走進內室,長公主手裡握著一把蒲扇,有一搭無一搭的扇著,眼稍微挑,憑借他對自己母親的了解,這是耐心耗儘的征兆。

陸宴走到圍棋台旁邊,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兒子還欠您一盤棋,不知阿娘今日可有興致?”

長公主走到他麵前,坐下,嘴角提著一絲冷意,“難為你還記得。”

陸宴跟著坐下,拿起了黑子,“嗒”地一聲落下。

長公主步步緊逼,陸宴有意退讓,不一會兒,就占儘了優勢。

長公主將手裡的棋子丟回棋簍,抬首,上下打量著陸宴。

自己這個兒子是怎樣的性子,她再是了解不過,同他下棋,她就沒有贏過的時候。

這才同那煙花柳巷的女子廝混了幾日,竟然連哄人的功夫都學會了?

靖安長公主笑道:“上次你說,讓我容你些時間,不知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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