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勿跳)(2 / 2)

楊宗低聲道:“主子,聖人賜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滿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沈姑娘那邊......屬下該如何說?”眼下,便是楊宗都無法將夫人二字喚出口了。

陸宴抬頭,生平頭一次,生了愧,噬心的愧。

他雖然待她算不得好,可也不曾騙過她。

他喉結微動,啞著嗓子道:“瞞著,不許叫她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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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

“大人,您醒醒啊!”

沈甄的聲音由遠漸近,陸宴突然生了一股令人想吐的天旋地轉之感。

倏然睜開眼。

大口喘氣。

這才發現,他仍坐在浴桶之中,浴桶中的水早已變得冰冷,他打了個寒顫,徹底轉醒。

前世的記憶如走馬燈般的灌進腦海中。

六月,葛天師入京,聖人進觀修道......

十月,沈姌失手殺人,周述安鋃鐺入獄......

而他,則在十月二十七的時候,被賜婚了......

有誰會相信,六月裡風平浪靜的長安,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經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側頭看了一眼沈甄,又瞧了一眼外麵,道:“現在,是幾月幾日?”

“五月二十七。”沈甄摸了摸他的額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禁眨了眨,“大人,您也沒燒啊?”

陸宴肅著一張臉,從浴桶裡驀地站起身子,水花噴濺,沈甄往後退了一步。

她背過身子,反手將帨巾遞給他,“您先擦擦身子,莫要受了風寒。”

陸宴接過,片刻之後,他走過來,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我還有事,先出去書房一趟。”

沈甄見他披件衣裳,赤著腳,濕著頭發就要往出走,一把就拉住他的手,“大人。”

“還有事?”陸宴道。

“您頭發還濕著,再忙,不能把頭發絞乾了再走嗎?”沈甄嘴上說的話綿中帶著柔,可手上卻是用了勁,“鞋,您也沒穿。”

男人腳步一頓,看著她,釋然一笑。

沈甄替他絞乾了頭發。

陸宴手裡提著盞燈,看著她道:“同我一起去書房?”

“一起?”沈甄詫異地看著他,“大人不是有要事嗎?這不合規矩吧......”

陸宴睨了她一眼,譏笑道:“你知曉的事還少了?走吧,去替我研墨。”

沒人知道,陸大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本來要說的那句“你同我什麼時候合過規矩?”咽了下去。

二人行至書房,沈甄站在一旁,垂目替他研墨,細白的手腕不停轉動。

陸宴抬眸愣住。

一時間,夢中的那一幕,和眼前的一幕,好似交疊在了一起。

他突然感到慶幸。

還好。

還好夢中那些事,都還未發生,而她的性子,瞧著,也比夢中,要活潑些......

他拿起一支狼毫蘸了蘸墨汁,緩緩下筆。

【慶元十七年六月,長安城會爆發一場瘟疫。

七月,黃河沿岸會發水災。

九月,蜀地還有一場地動。】

停筆後,陸宴將信紙放到沈甄眼前,“你看看。”

沈甄的眼睛本來就大,這一瞪,就更大更圓了。

她硬著頭皮,好言相勸:“大人......您怎麼能寫的這個?造謠生事,亦是觸犯晉律的......”

陸宴忍俊不禁,提眉道:“這算造謠生事?”

沈甄點了點頭。

陸宴神色微暗,是啊,這樣匪夷所思的預言,根本無人會信,可恰恰是因為無人相信,以至於真的一一發生後,滿朝都不敢再說葛天師一個不字。

“去把楊宗叫進來。”陸宴看她道。

沈甄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頭,轉身出門。

縱使楊宗從小就跟著陸宴,並一直把他的話奉為圭臬,看到眼前荒謬的言論,也不免驚了一下。

他下意識道:“主子是要捉拿這造謠生事之人?”

“不是。”

“那主子這是......?”

“先給我找個可靠的老道士,找不到真的,就找個假的。”陸宴用食指點了點桌案,然後又道:“再把上麵的話背下來,確保六月初四的晚上,可以傳遍長安。”

他記得很清楚,六月初五,葛天師就要前往青雲觀“做法”了。

他倒是想看看,若是這些話連長安城的小兒都知曉了,他還能如何迷惑聖人。

夜裡熄燈後,沈甄惴惴不安,她湊到那男人身邊,小聲道:“大人為何要寫那樣的話?”

陸宴實話道,“方才我做了一場夢,那些都是在夢中出現的。”

“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

沈甄嘴角微抽。

伸手又去摸他的額頭,“我還是覺得,大人您不該洗那個涼水澡。”

“沈甄,如果我說,我夢見的這些,皆會發生,你信不信我?”陸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一絲蠱惑,明知不可能,沈甄還是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信。”

陸宴又道:“我還夢見,你心有所屬,離開我,又嫁了彆人。”

“這不可能。”

話音墜地,小姑娘臉,在黑漆漆的夜裡,染了一片緋紅。

男人含笑看了她一眼,“嗯,記住你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私信我看不懂,我這章寫了兩遍,我覺得,非常清晰明了,你們jio得咋樣。

如果還是不行,線線就回頭修文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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