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姌又道:“那第三呢?”
“是你的想的那件事,可我亦不會強著你來。”
沈姌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她知道男人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也知道他話中指的是什麼......
可她不解的是,這三件事,與他能有多少好處?
在沈姌看來,周述安找上她,無疑是圖個刺-激,圖她正房夫人的身份。
可風月裡這點事,根本不值得他徇私來幫自己......
周述安並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彎腰便吻了下去。
唇齒相貼那一刻他便知道,這輩子,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鉗著她。
難以自持的喘息此起彼伏。
半晌過後,她突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喉結,喊了一句停。黑暗之中,她瞧不真切他的模樣,隻能看見一道冷硬的輪廓,這人,居然生了這樣一幅極其正經的骨頭。
“周大人衣冠楚楚,清風高節,到頭來不過是......”
周述安笑道:“無-恥之徒嗎?我認了。”
......
從大理寺出來,沈姌上了馬車,低聲道:“清麗,給我些水。”
清麗點點頭,遞過去一個水壺。沈姌接過,一連喝了好幾口。
“姑娘您慢點喝啊,可彆嗆著。”
沈姌靠在軟墊上,不由心跳加快,倘若她方才沒喊停,他們也許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她掀開幔帳,眼見外麵天氣突變。
大雨聲簌簌,清涼的空氣緩緩入鼻,沈姌呆呆地看著雨滴砸在青石板陸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回到李府之時,已是傍晚,李棣在屋內坐著等她。
“去哪了?”李棣淡淡道。
沈姌低頭,“去東市逛了逛。”
李棣點頭道,“今日大夫來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
沈姌一驚,“怎麼回事?”
李棣揉了揉太陽穴,“說是思慮過度。”
“那您多去陪陪她便是。”沈姌裝了一次好人,“這兩日,就彆去妱姨娘那兒了。”
李棣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雙眸一眯,“你何時這麼賢惠了?”
沈姌坐到妝奩之前,側頭摘下耳璫,“我能如何?把她們兩個都攆出去嗎?”
李棣走到她身後,看著她脖子上的紫痕,用手覆上去,慢慢摩挲,“好似比昨日顏色更深了些。”
沈姌呼吸一窒,壓住快要迸到嗓子眼的心臟道:“不然你叫母親下次輕些?”
“不會有下一次。”李棣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我們要個孩子。”
沈姌手上的耳璫,直直地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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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六月二十,陸宴照例又跑了一趟太醫署。
院正搖頭道:“陸大人,我們已聽您吩咐的,派人定時到各家藥肆去檢查。可如您所見,發熱的是有,不過都是尋常傷風,至於瘟疫,真真是沒見著。”
陸宴垂眸,眉目冷峻,一臉凝重。
近來太醫署的這些人,對陸宴的態度真可謂是敢怒而不感言,在他們看來,沒必要為了一個天師而如此大費周折。
誰都知道,這瘟疫傳播起來是極快的,可眼看這都六月二十了,一個病患都沒見到,顯然是被那道士給騙了。
陸宴蹙眉道:“避瘟的藥包,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太醫連連搖搖頭,“我說陸大人,您知道現在京城的藥方有多貴嗎?就那雄黃,花椒,降香,檀香,桑根,艾都多少銀子?”
“還有您上次提過的焚燒香薰之法,**,南蒼術,北細辛,等物更是難求,您去看看太醫署的庫存,哪有您要的那些?”
陸宴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知道為難太醫署也是無用,便道:“我回去找陛下解決此事。”
陸宴走後,太醫連連搖頭,“這陸大人怎麼就非得認定有瘟疫呢?”
院正眯了眯眼睛,冷嗤道:“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