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棣雙目瞪圓:“周大人這是作甚!”
周述安再不看他一眼,起身對外麵道:“來人,押罪臣李棣,進大理寺獄。”
等李棣再見周述安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後,聖人親自下旨奪了他工部侍郎一職,並抄沒李府。
昏暗的大牢中,李棣坐在角落裡,他的腿上有隱隱血跡,這是受過杖刑留下的。
李棣看到門外的周述安,幽幽道:“我還以為周大人多麼清高,原來,竟是東宮的人。”
周述安信步走進去,字正腔圓道:“大理寺不投靠任何人。”
李棣怒道:“那你這是為何?”
周述安抬手揮退了差役,同他對視半晌,道:“你不該那麼對她。”
你不該那麼對她。
李棣腦海中轟隆一聲。
周述安雖沒明說,可為官五載的直覺,準確無誤地讓他猜到了這男人嘴裡的她,是誰。
又或者說,還能有誰。
李棣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手臂上嘩地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為何要這樣做?為何?”
他的聲音有些淒慘,卻又有些冷靜。而這份冷靜,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偏生周述安知道,怎樣的話才能叫李棣徹底崩潰。
“不為何。”周述安勾起了嘴角道:“隻是我,看上你夫人了。”
李棣瘋了一樣地衝了過來,卻被腳上的鐐銬絆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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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沈姌如約站到了書肆麵前,她抬頭凝視著匾額,半晌過後,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她心裡清楚,這兒還有一筆債未還。
她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敲了敲門,得了他一句“進”。
沈姌將食盒擺到他麵前,柔聲細語道:“是我熬的湯。”
周述安坐在雕花鏤空的四方椅子上抬頭看她,“辛苦你。”
沈姌笑道:“你不快喝便涼了。”
周述安抬手掀開了蓋子,白花花的的熱氣冒了出來。
沈姌奪過他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到他嘴邊,四目相對後,喂了他一口,見他喉結一動,沈姌便將手中的勺子“噹”地一聲,擲回碗中。
她傾身倒在他懷裡,帶著一股令人心猿意馬的香。
周述安察覺不對,低頭看她,眸中閃過了一簇火,他壓低聲音道:“你湯裡放了什麼?”
沈姌親了親他的喉結,“我以為,你會喜歡。”
周述安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真是全無防備,真真是全無防備。
“沈姌,解藥給我。”他的手掌用力地掐著她的腰。
可那女人,卻環住了他的背脊。
“我說藥!”周述安皺眉,聲音低沉,難隱暴戾。
沈姌咬住了他的耳朵,聲音惑人,“周大人,藥在這兒。”
沈姌知道他很快就能察覺不對勁,所以這劑量,也就放的多了些。
身下的這股火,不是假的。
周述安沒動,他靠在她身上問她,“沈姌,你若非自願,就彆來折磨我。”
沈姌笑意未減,去親他的唇角,“周大人要我怎樣做才肯信?”
得了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周述安心裡的那一根弦終究是斷了......
他的眉眼,忽然變得放肆而又灼熱。
二人將華服褪下,沈姌被他摁在了桌上。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啊,若說他骨相生的比麵相誘人,那這壯-碩的背脊、堅石更的胸膛便可以說比骨相更加誘人。
他將手抵在她的脖頸,側頭去親她,一路向下,埋首於她身體的每一處,輕啄,又吸-吮,沈姌與他十指相扣,問出了藏於心底的那句話:“科舉那事......”
他打斷她,“再無此事。”
隨著一股本能的,極快地律動,沈姌的身體不停收縮,不停輕顫,情到深處時,她嗔道:“你弄疼我了。”
周述安驟然停下,杵在案上的雙臂,青筋暴起,再不敢前進一分。
這世上,哪兒還有運籌帷幄的大理寺卿。
“好了。”她用手蹭蹭他的手背。
至此,黃河決堤,地動山搖,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忽然下了一場大雨,寒涼的秋風透過窗牖,惹得沈姌打了個顫,周述安疼惜地替她理了理鬢發,又替她披上衣裳,道:“沈姌,來我身邊吧,從今往後,我照顧你。”
沈姌仰頭看他,眸中的光似熄滅了一般。
“周大人要怎麼照顧我?”沈姌問他。
“我娶你。”周述安心臟怦怦地跳,他的手掌不安地摩挲著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沈姌,做我周家的夫人。”
“我......若是不願呢?”
周述安呼吸一窒,心臟不由自主地跟著抽了一下,“為何?”
沈姌輕聲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實在配不得大人。”
周述安眸中摻雜一股怒氣,道:“我會儘快去沈府提親。”
聞言,沈姌眼眶轉紅,繼續用那雙迷惑人心的眼睛望著他:“我以為,你同他,不一樣的。”
周述安咬牙盯著她看。
“求求你。”沈姌親了親他寬厚的肩膀。“周大人若是想要我,我自會來此。”
窗外簌簌的雨聲就像是潑在男人頭上的冷水,周述安凝視著自己的掌心,空握了一下,啞聲道:“你走吧。”
走吧。
沈姌走後,周述安坐在原處一動未動,他掌心抵額,到底是,輸了啊。
明知她今日皆是故意而為。
明知隻要拿那張試卷相要挾,她便會點頭做他周家婦。
他什麼都知道,卻還是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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