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第一百二十二章上元節==

而另一邊——

馬車轉動,一路向西。

陸宴夜至東宮,外殿內侍替他開門了,恭敬道:“陸大人裡麵請。”

走進長熙院,侍女躬身站與兩側,陸宴躬身道:“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坐在榻上失笑,“陸大人永遠禮數周全,快坐。”

陸宴凝視著太子手邊上纏好的白色的紗布,輕聲道:“殿下的傷可還好?”

太子點了點頭,“都是些皮外傷,無礙。”

陸宴斟酌了好半晌,才開口道:“殿下,恕臣直言,這也許並非是皮外傷。”

太子一愣。他心知陸宴不會隨意開口說這話,便又道:“此話怎講?”

陸宴蹙眉道:“白大夫此刻可在東宮?”

太子放於膝上的手隨意拍了一下,道:“眼下各家都還過節呢,孤想著這都是小傷,便沒召他,隻召了太醫署的人走了一趟。”

陸宴問道:“太醫署的人怎麼說?”

太子道:“皮外傷。”

陸宴想到了最初的那個夢境。

百道年對楊宗道:“世子爺當年受的並非隻有箭傷,真正致命的,是那箭上的毒!我在西域生活多年,認得那是西域皇室才有一種名為‘爻’的蠱毒,爻毒入體時,不會有任何異常,可待三年之後,會瞬間吸乾人的骨血,奪人性命。”

“即便這世上有解藥,那也來不及了,三年的時間,爻毒早已沁入體內的每一步......”

思及此,陸宴眸色一凜,鄭重其事道:“殿下現在召他入宮吧,臣是懷疑,那箭上有毒。”

太子身邊的內侍驀地抬了頭。

半個時辰之後,白道年緩緩走了進來。

他摸著那個箭矢了好一會兒,先放於水中浸泡,又用火燒了一遍,半晌過後,箭頭表麵浮起了黃色的汁液。

白道年眸色一沉,後又拆了太子身上的紗布,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陸宴,“陸大人說中了,這箭矢上的確有毒,若在下猜的沒錯,應該是西域的‘爻’毒。”

話音甫落,太子身邊的兩個內侍“咚”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的臉色卻是難得的平靜,淡淡道:“這毒可能解?”

白道年點頭,“多虧陸大人發現的早,在下尚能配一幅藥剔除毒性,若是等到毒發,那便真是沒法子了,可......”

見他欲言又止,太子道:“不必有所忌諱,直言便是。”

白道年本就不會說那些囫圇話,低聲開口道:“這爻毒毒性強,哪怕是解了,身體也定然會照旁人弱一些,恐會影響壽數......”

“孤知曉了。”太子道。

白道年的那句話意味著甚,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

太子身邊的內侍對白道年哽咽道:“當真沒有彆的法子嗎?殿下彆苑裡珍貴的藥材無數,隻要能對太子殿下......”

“萬萬不可!用藥講究‘補勿過偏,補勿濫用’,便是再珍貴的藥材,也不可多用。”

內侍著急道:“可這......”

“好了。”太子道:“孤的身子,孤自己清楚,一切都聽白大夫的便是。”

在太子看來,若非陸宴將這位神醫從揚州帶回來,他也許都活不到今朝,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至於其他,強求不得。

隻要他一日是大晉的太子,便要儘一日太子責任。

須臾,太子回頭看著陸宴道:“孤又欠下你一個人情。”

陸宴道:“殿下言重了。”

太子嘴角起了起,並未同他繼續客套。

隻是在心裡道:若孤還有機會,這份情,孤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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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場大雪,便到了正月十五。

每逢上元節,各家都會做這麼幾道特彆的菜,如肉糜,絲籠,食糕等等。

烏利一早便來到了沈府,至中午,眾人一起用膳。

沈姌、沈甄、沈泓坐在沈文祁左側,烏利和沈謠則坐在沈文祁右側。

回鶻嫁娶不講究三書六禮,沈謠被封公主又是在宮中出嫁,故而烏利見自己老丈人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都不用多,屈兩根手指頭就夠了。

烏利麵對沈家這一家子,多少有些不自然,用膳時的那股彆彆扭扭的文雅勁兒看的沈謠在一旁忍不住發笑。

沈謠將麵前的食糕推到了他麵前,“這是洛陽的特產,你嘗嘗?”

烏利不挑食,拿起來就吃了一塊,誰料一進嘴,就嘗到了一股酸不酸、甜不甜,還有點發餿的味兒,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還有點黏嘴。

烏利強忍著咽下去,低聲問沈謠,“你愛吃這個?”

沈謠撂下木箸,側頭看著烏利,笑道:“不好吃嗎?”

烏利深邃的眼神布滿了疑惑和不解,勉強道:“你若是喜歡,不如多買些回去?”

沈謠皓齒微露,小聲道:“不用了,我從來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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