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大結局下==
第三日,也就是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陸宴和沈甄就坐上了的馬車,清溪在後招呼著國公府的小廝往車上運回門禮,兩簍遠道來的荔枝,一擔新出的夏橘,名酒數壇,還有各種甜食、禮餅,如外粘砂糖,芝麻和糯米餅等。
裝了滿滿一車。
馬車緩緩向保寧坊駛去。
到了沈府,沈家人都在門口等著沈甄。
看見這一幕,沈文祁一時間頗為感慨,自家的小女兒身著緋紅色的團巢紋曳地長裙,身披輕紗,頭綰高髻,頭上戴了一隻嵌金花的白玉步搖,眉心描了花鈿。
已是婦人的打扮。
走過禮,陸宴被沈文祁叫去前廳喝茶,沈甄則被沈謠和沈謠拉進來內室。
沈謠笑著問她:“嫁人的滋味如何?陸家對你好不好?可有人為難你?”
沈姌無奈道:“你不好一個一個問?”
沈謠下意識道:“我這不是快走了麼......”
這話一出,三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沈甄嫁人,便意味著沈謠要離開長安了。
沈甄拉著沈謠的手道:“二姐,那你還能回來嗎?”
沈謠笑著道:“隻要有機會,我自然會回來。”
其實能否回來,沈謠心裡也沒底,就像烏利日後是否還會這樣喜歡她,她亦是不清楚。
可人生嘛,總是要有希望、有奔頭的。
默了半晌,沈姌突然道:“許三娘和許七娘,你這是下定決心要帶回去?”
沈謠點頭,“是,聖人準了。”
上元節剛過,沈謠便同烏利說了她想帶兩個人回回鶻,這樣的事,對下一任回鶻可汗來說,實在不是甚難事,烏利剛開口,聖人便點了頭。
於是乎,還在收拾行囊準備出城前往洛陽的許家女,還沒坐上馬車,噩耗就砸了她們頭上。
許三娘嚇得暈倒在地,許七娘含淚怒喊道:“沈謠她欺人太甚!”
烏利將許三娘和許七娘獻給自己的弟弟——懷泰。懷泰那個人,沈謠是清楚的,姬妾無數、性情陰晴不定,這便罷了,畢竟,想在部落中找個溫和儒雅也不現實。且最重要的是,懷泰的妻子是司馬之女希茲爾,就許七那樣的容貌,希茲爾定然容不下她。
這樣的消息一出,長安嘩然。
永和公主借機報複許家,世人皆看得出來,有人說是許家作孽太多,到了還債的時候;也有人說許家人可憐,曾經說一不二的許相,連自己的女兒的都保不住。
隻有沈家人明白,家族衰落,最令人無助的,便是一場又一場,躲不過的**。
沈姌對沈瑤道:“我知道你想出這口氣,可許家的那兩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你這麼給她帶回去,阿姐怕橫生事端。”
沈瑤鄭重道:“阿姐放心便是,我還沒傻到給自己樹敵而不自知,隻是他們許家做的那些事,總是要還的,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沈姌不再勸,隻叫她一切小心。
其實還有很多話,沈謠並未開口。
草原部落,隻有去過的人才知道,那裡,可不是世家小姑娘耍心眼兒的地方,她有大晉公主之尊,手下有兵,庫裡有錢都險些護不住自己,更遑論那兩個?
也許有人會說許七娘無辜,每每這時,她都會想到拉著一個幼弟被人逼入絕境的沈甄。
倘若她遇見的不是“無恥又不夠無恥”的陸宴,而是許威滕王之輩,她還有命活嗎?
沈謠見過肆意玩-弄女子男人,那可真是玩-弄,絲毫憐惜都不會有。
去吧,她許家女去了便知道,活著,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希茲爾曾把懷泰房裡的姬妾拖在馬後玩樂,而懷泰呢,聞言隻是會皺皺眉罷了。
那種絕望、恐懼,她也曾親自經曆。
曾有人用箭抵住了她眉心。
曾有人將狼放入她的營帳,當著她的麵,咬死了她的婢女......
醒悟之後,沈謠將自己的天真和善良,托清風與明月,寄回了長安。
她心懷善念,但有仇必報。
她是沈家沈謠,亦是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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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禮節,陸宴和沈甄在沈府歇了兩日,臨走之時,沈文祁拍了拍陸宴肩膀,顯然,這是打心裡認同了陸宴這位沈家女婿。
婚假過了四日,京兆府就給他遞了消息,他嘴上說七日之內,不論出了何事都不會管,然左思右想,還是穿上的官服。
長安起了一場懸案。
萬年縣、新豐縣、渭南縣、華陰縣、藍田縣、富平縣六個縣,接連幾日,一共出現了六具光著身子的女屍。
歹徒非常殘暴,女屍身上有多處致命傷,下體最為駭人,六具屍體的恥骨,皆用木棒擊碎。
刑部和京兆府起初皆認定為奸殺,但仵作驗過後才知,裡麵乾乾淨淨,並有奸殺的痕跡。
陸宴直至傍晚才回了國公府,才一進門,就對棠月道:“端盆水來。”
棠月頷首應是。
不一會兒,棠月就端著銅盆,帨巾緩緩走了進來。
陸宴洗手洗的格外仔細,沈甄以為他潔癖發作,便又給他拿了一個皂角,“用這個洗吧。”
陸宴接過,每個指縫都蹭了一遍。
這就有點反常態了,沈甄低聲道:“郎君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