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像。
越看越像。
所以,從百日宴之後,孟素兮直接失寵了。
前腳生了孩子,後腳就失了寵愛,這種事也是聞所未聞。
安樂公主有封號,自然不會有人虧待她,隻是那高牆裡啊,有寵無寵,到底是不一樣的。
沈甄差點兒被孟素兮推下曲江的事陸家的人並不知道,聽了這種事,她也隻能跟著歎了一口氣,說不出其他話,
四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陸蘅和陸妗就被叫走了,沈曼留了下來。
沈甄一怔,對沈曼道:“大嫂是有話對我說?”
沈曼點了點頭,道::“倒是被你一眼看出來了。”
“大嫂直言便是。”
沈曼低聲道:“等你月份大了,也就不便與三郎同寢了,嫂嫂給你提個醒,你要是想往三郎的院子裡添人,千萬彆把自己身邊的丫頭添進去,還是去找個牢靠的媒婆,讓她牽個線為好,收還是不收,那便是看三郎自己。”
沈甄知道沈曼同自己說的都是心裡話,可聽了這樣的話,這心裡,真是止不住一緊。
往他院子裡添人嗎?
沈曼又道:“我當初就是把自己的丫頭添了進去,現在想起來,著實有些後悔。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丫頭,都是有感情的,管起來,也是束手束腳。”
沈甄撫了撫胸口,道:“多謝大嫂提醒,近來,我都把這事忘了。”
沈曼道:“若不是為了這個‘賢’字,我倒是不想提醒你。”
沈曼又囑咐了沈甄幾句,便離開了。
她一走,陸宴就進了屋。
頭戴白玉冠、身著暗紫色官服的男人坐到了她邊上,隨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可是好些了?”
沈甄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默默腹誹了一下他的品級。
按照晉律,三品官吏,可納四個妾。
陸宴把手伸進被子裡,掀開了她的中衣,掌心覆在了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現在還是平的。
沈甄隻覺得被他碰過的地方都是燙的,心怦怦地砸向胸腔。
有了身孕,那些深埋於心底的小心思不停地向外冒,“郎君。”
他倏地一笑,抬眼看她,“嗯?”
沈甄把“那些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咽下。然後身子前傾,環住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了身孕的沈甄,顯然比以前粘人了些。
陸宴垂眼看著她的腦瓜頂,柔聲道:“怎麼了,說吧。”
沈甄默默把“賢名”二字拋至腦後,低喃了一句,“我今日吐了四次。”我好辛苦。
陸宴低低地“嗯”了一聲。確實是四次。
沈甄覺得還不夠,又道:“頭也暈暈的。”
陸宴捏了捏她的手,道:“那今晚早點歇息。”
不得不說,自兩人成婚以來,陸宴變了許多。陸老夫人,靖安長公主,還有二房三房的女眷們,哪個沒在背後感歎過陸三郎像變了一個人?
可他當真是變了嗎?
非也。
這人的脾氣秉性啊,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與其說他變了性子,還不如說是這男人心甘情願地收斂了脾氣。在官場上能立住腳的陸三郎,如何看不透沈甄這點小心思?
沈甄嗜睡,翌日醒來,屋裡早已沒了那人的影子,午膳時,清溪低聲問沈甄:“夫人昨日跟世子提了納妾的事?”
沈甄驀地抬頭,“你打哪聽來的?”她明明沒開口啊......
清溪道:“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那兒。”
沈甄疑惑道:“怎麼說的?”
清溪道:“世子今早同長公主說,夫人昨日同他提了往院子裡添人的事。”
沈甄的心怦怦地跳,“阿娘如何說?”
清溪道:“長公主說,既然世子不領情,那夫人日後便不必把這事掛在心上。”
沈甄不由捏緊了手裡的木箸。
不到一日的功夫,這事就傳到了老太太耳朵裡,老太太拍著沈甄手,暗示陸宴道:“三郎,你可不能欺負人家,甄兒大著肚子都還想著你。”
坐在一旁的陸宴舉起杯盞喝茶,看了一眼雙頰紅透的小姑娘。
眼裡含了一抹道不明的笑意,似嘲弄一般。
低聲開了口:“祖母,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