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熙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學校。
倒不是她故意這麼晚,隻是因為她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外麵天光大亮,她隻有那身兔女郎的衣服。晚上穿著它走在外麵還情有可原,如今外麵都是人,再穿它實在羞恥。
韓熙隻好給前台打電話,讓他們給她拿件正常的衣服過來。索性紀延聲人走了,威望仍在,前台服務態度極佳,不到半個小時就給她送來。
簡單洗漱,她把那身兔女郎的衣服扔進垃圾桶。換上新裙子離開。
坐上回校的公交,韓熙拿出昨晚那張名片。
她找到手機通訊錄裡之前存的紀延聲寫的號碼,一比對,果然不一樣。
那晚他給她的,真的是他自己的私人號。
韓熙靠著椅背看窗外飛快掠過的街景,微微出神。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徹底冷靜下來開始複盤。
首先思考的問題就是——
她為什麼放棄了紀延聲的支票?
冷靜下來的韓熙無法給這個行為找到一個理由。
從林赫到紀延聲,她從始至終為的不過是從他們身上得到金錢、資源和人脈。
昨晚隻要她開口隨便說個數,以紀延聲的身家多半不會拒絕。那將會是一筆不菲的錢財,她可以解決餘東的病,還可以用它錢生錢,過得很滋潤。
為什麼會失去理智的要一個北京的實習?
真的去北京了又能怎麼樣。北京是紀延聲的大本營,他在那邊一定有很多的紅顏知己。她去了也隻會變成滄海一粟,紀延聲能不能記得她的臉都是個未知。
唉。
自己真是魔怔了。
韓熙在校門口這站下車,沒有急著進學校。而是往校門口相反的方向走去,街道拐角是家乾洗店。夏天幾乎沒有生意可做,老板娘無所事事的癱在櫃台後追劇。
她之前就是把紀延聲那件西裝送到了這裡。
韓熙報了單號和名字,老板娘懶洋洋的找到那件西裝。仔細包好裝進袋子,遞給她。
“小姑娘,這件衣服不便宜呢,是你男朋友的?”老板娘八卦心起。她這店開了這麼久,還從沒接過這麼貴的衣服。
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就可以讓陌生人主動對你產生關注。
財富的魅力,真的很讓人心動。
“對,是我男朋友的。”
韓熙聽見自己這樣回答,她知道這樣撒謊不對,不光是騙彆人,也是在騙自己。這樣的謊言除了能滿足她這一刻的虛榮,沒有彆的意義。
可她還是想說。
乾洗店對麵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
韓熙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進,要不要買藥。
按她前不久生理期的日子推算,昨晚不是她的安全期。紀延聲臨走提醒她吃藥,可他人都不在了,她吃不吃藥他也不知道。
要是她不吃,跟白慧一樣有了孩子……
韓熙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停下這個可怕的假設。
林赫都能毫不猶豫的讓白慧打掉孩子,她韓熙對紀延聲又算什麼?
妄圖挾子逼迫,不自量力。
韓熙不再猶豫,進了藥店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一種,結完賬直接扣下一粒,用隔壁超市的礦泉水服下。
扔掉剩餘的藥和水,拖著酸痛的身子往宿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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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宿舍樓,左邊宿管的小窗戶就被人從裡麵打開。
宿管阿姨身軀魁梧,坐在窗戶邊喊她:“309的韓熙。”
宿管居然認識她,韓熙十分意外。她乖乖過去,問:“老師您叫我?”
“你昨晚夜不歸宿去哪兒了?”
“我室友沒跟您說麼,我開始實習了。”
“實習證明呢?”
“昨天剛入職,還沒來得及簽。這幾天我會抓緊補的,您放心。”韓熙臉上保持不變的笑容,輕聲解釋。
一套流利說詞下來,宿管無話可說。她深深的看了眼韓熙,話鋒一轉:“你男朋友上午來了,說聯係不上你,非讓我到你宿舍看看你在不在。既然你回來了,趕緊給他回個電話吧,讓他放心。”
昨天和林赫說完分手,韓熙快刀斬亂麻,不僅刪掉了他的微信,還把他的電話徹底拉黑。為的就是乾淨利落退出他的世界。
林赫又來找她?是她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宿舍裡馮喬又不在,韓熙剛好借此機會躲到衛生間裡。她身上留下很多痕跡,也不知該說紀延聲懂事,還是該說他熟練。
他留下的痕跡都是在能被衣服擋住的地方,脖子胳膊一點痕跡都沒有。唯獨前.胸和月退根處烏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