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紀延聲出了書房,特意到廚房去找李嫂。
這個時間,李嫂一定在廚房準備第二天的工作。
果不其然,李嫂正戴著圍裙扒毛豆。
紀延聲湊過去,撿了一顆往嘴裡一丟,“李嫂,今天的事,我替韓熙給您道個歉,她也是因為懷孕身子難受,實在吃不下去。您好意多勸幾句,她就軸上了。”
“都是被懷孕鬨得,絕對不是針對您,”紀延聲重重強調,又補充了一句:“她平時跟我也這樣。”
“誒這是生的——”李嫂拍著圍裙,想讓紀延聲吐出來,可是他已經咽下去了。
“沒事。”他擺擺手。
李嫂無奈的看著他,說:“我沒往心裡去,我也懷過孩子,知道孕吐很難受。不過當媽的就是要為孩子考慮啊,不吃孩子沒營養啊。”
李嫂說著說著又要來勁,紀延聲扶額,連聲附和。
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滔滔不絕,紀延聲向她告辭,臨走前還是腳下一頓,倚著門框,遲疑著問李嫂:“您做飯之前……有沒有彆的地方和韓熙鬨了不愉快?”
他還是覺得光那幾道菜,不至於讓韓熙徹底翻了臉。
“沒有啊,啊,我剛進去的時候去樓上找少夫人,當時她在畫畫,我敲門好像影響了她,不知道她有沒有責怪我。”李嫂麵上不安。
“這樣啊,沒事,李嫂你先忙吧。”
畫畫不能被打擾,更何況韓熙多半正在直播,紀延聲那段時間都不敢過去打擾她。
李嫂也是恰好撞到了木倉口上。
這麼一看,似乎也能解釋的通。
紀延聲驅車返回小洋樓。一路上因為著急,不小心闖了兩個紅燈,這讓他心裡有點不好意思。
等離得近了,他遠遠看見小洋樓一片漆黑,意識到韓熙已經熄燈睡下,心中懊惱。他就不該跟老爺子說那麼多廢話。
今天的事拖到明天解決,總覺得會拖出更大的問題來。
紀延聲懶得再把車停到車庫裡,隨便往路邊一停。他下車推院門,卻發現推不開。
小洋樓這個社區總共沒幾家住戶,安保又極好,外賣都是交到保安手上送進來。
所以家裡外麵的院門一直都是虛掩著,沒有真正鎖上。
把手從欄杆中間伸進去,背麵一撥拉就能開門。
紀延聲推了一下推不開,手伸過去,卻摸到一把鎖——一把沒見過的鎖,需要鑰匙的那種。
他有些錯愕,不可置信的往二樓看過去。她這是什麼意思,鎖著門不讓他回家?
紀延聲掏出手機就要給韓熙打電話,可是電話一通就是關機的提醒。他不死心,又打了微信電話,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
這才不得不認清事實,韓熙真的氣急了眼把他鎖外麵了。
紀延聲站在大門前,目光落到大門正中間雕刻的圖案上,沉默幾息,抬眼看了看黑夜裡的整棟小洋樓。
整個人很是疲憊。
他覺得韓熙做的有些過,小題大做,無理取鬨。
他特意替她在老爺子那邊圓場,給李嫂道歉挽回她的形象,免得一傳十十傳百鬨得紀家所有下人都對她印象不好。更怕傳出去讓圈子裡那些有良好家世出身的人嚼舌。
韓熙這樣普通的身份,本來就不受圈子歡迎。
他們要想真的過日子走下去,圈子她必須要進,必須要容。
再懷孕,脾氣也不能大的這麼沒邊吧?
紀延聲抬頭望天,天上星星閃爍一片,他從兜裡掏出跟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今晚得另找地方住了。
他轉身往車子那邊走,餘光瞥見對麵垃圾箱邊上的一大團物品。
拿著煙的手微微一抖,煙灰悄無聲息掉了一小截兒。
走近一看,毫無疑問,就是他拿回去的那捧百合。
“操。”
紀延聲把煙往地上一扔,腳踩上去,用力碾著,微弱的火星隻閃了一瞬便被碾滅。
這花是特意給她買回來的,就因為昨天她提了那麼一句。
韓熙不可能不記得,但還是把它扔了出來。
他的心意就這麼被她踐踏。
紀延聲最後看了眼二樓的窗戶,眼神陰鬱,繃著嘴角,腳踩油門離開。
說好的好好過日子,溝通的機會都不給。光憑著自己的情緒就給他判了死刑。
她可真威武。
紀延聲越想越生氣,再一想到這些天他跟在她身邊各種放下身段的示好,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