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語言能力很強, 十個月多點的時候就會叫人了,沒過多久便能夠幾個字幾個字蹦出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有時候說得清, 有時候說不清。
等到了一歲多還不到兩歲的時候,基本和大人們交流已經不存在太大的障礙了, 甚至還會背《三字經》和幾首古詩, 最好笑的是, 他還會耍小聰明。
每每阮楚楚帶他回阮家,阮承平便會借著說檢查大外孫背詩的能力來跟安安互動,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平常在阮楚楚麵前能背整首《靜夜思》的小團子就背不全了。
但隻要阮承平提示著念一句, 他就跟著補充最後一個字, 一首詩下來, 常常隻用說四個字。比如:
阮承平說:“床頭明月……”
安安便奶聲奶氣地接:“光~”
阮承平:“鵝鵝鵝, 曲項向天……”
安安揮舞著小拳頭:“歌~”
阮楚楚一開始以為孩子是短期記憶力和學習模仿能力的原因, 也沒在意, 畢竟年紀還小, 她也從沒有奢望過安安是個天才, 隻要身體健康、快樂成長就行。
但有一次一家三口從阮家過了周末回家,才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
車載音響裡傳出朗朗的幼兒唐詩朗誦聲,這是阮楚楚要求顧煜換的, 畢竟老是從裡頭聽到自己跑調的歌聲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換成詩歌朗誦還能給安安時刻創造語言學習環境,一舉兩得。
或許是為了讓孩子更好的聽明白清楚,這種幼兒朗誦的語速一般都很慢, 拖著調子抑揚頓挫地念,性子急的人聽了有時候都恨不得替他們快點讀。
阮楚楚自己常常聽著就想弄個二倍速,但她沒想到這天會從安安嘴裡聽到。
“清~明~時~節……”
“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坐在安全座椅裡的安安,一邊玩自己手裡的小汽車,一邊快速地背出了這首杜牧的《清明》。
吐字清晰,絲毫沒有停頓,語速比音響裡的聲音快了有一倍。
阮楚楚眉梢微微一挑,有些好奇地問:“這首詩你會背啊,怎麼外公讓你背的時候就不說話呢?”
安安偏過頭,圓溜溜的眼睛天真地眨了眨,道:“說話呀!”
他的意思是自己說話了,阮楚楚笑道:“那是外公年前麵,你都隻說了最後一個字。”
安安突然歎了一口氣,跟個小大人似的,說:“累……”
阮楚楚聽了簡直哭笑不得,但轉而想想這樣也挺好,她爸跟孩子互動反而更開心,便隻道:“那下次你偶爾也要給外公背上一兩首詩,可以嗎?”
這句話不是特彆好理解,安安歪著腦袋想了想,其實沒太明白,但看著媽媽溫溫柔柔問他“可不可以”,他便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以的。”
阮楚楚便滿意地湊過去親了他一下,“真乖!”
安安高興的不行,咧著嘴重複:“你真乖~”
阮楚楚笑著糾正他:“是你,你真乖,不是我。”
安安也跟著她笑,小奶音還會轉彎,“你~真~乖~”
是的,雖然安安的語言交流能力和學習能力挺好,但他卻分不清“你我他”。
阮楚楚倒是常常教,但教來教去仍然是一通亂用。有時候他被教的煩躁了,就會討巧地用“安安”來自我指代,但這種情況一般是麵對阮楚楚,如果是對顧煜,他就懶得多說了,所以經常會鬨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話。
比如有時候阮楚楚不在身邊,或者一家三口出門阮楚楚不方便抱他,他就會朝顧煜伸出小手手,說:“爸爸抱你。”
顧煜彎腰將小人兒抱起來後,再咂摸咂摸,就覺得兒子這話兒聽起來不太對勁兒。
又比如,顧煜有時下班回到家,安安要是在客廳看到了,就會說一句“爸爸我回來啦”。
他其實是想說“爸爸你回來啦”,但僅一字之差聽上去顧煜就覺得自己平白跟兒子的輩分掉了個個兒。
除此之外,安安還分不清家庭人物關係,他能準確地喊每個人,“爸爸、媽媽、外公、外婆”,但若要問起來“我是你的誰呀”,他又說不上來了。
同時,安安的語言天分在學走路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展現,有些孩子一歲多點就能走的穩穩當當了,但他快兩歲了還常常跌跤,所以家裡很多地方都鋪上了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