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釋然(1 / 2)

當真 咬春餅 16473 字 8個月前

第77章

黎枝被宋彥城的眼神勾得心慌紅臉,她轉開頭,低咳一聲,對【姐夫101】裡的果梨橙們痛心疾首,“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之前不都看出結婚證是P的了嗎?這會怎麼又說是真的了?”

“還有,他們是集體失憶,忘記十分鐘了嗎?”

“宋彥城,竟然還有人給你寫了一段rap。”

黎枝震驚,“他們都不為我寫rap!”

宋彥城勾了把她脖子,笑著說:“老公的醋你也吃?”

乍一聽“老公”兩個字,黎枝跟觸電似的,耳尖到腳趾都是麻的。她推開他,“你彆亂說話,你除了老和是公的,跟這倆字半點關係也沒有。”

宋彥城這就不樂意了,“我就大你四歲。”

“大四歲也是老!怎麼,你還有理了?”黎枝站起身,捂住他的嘴,“封印宋彥城!biu!”

宋彥城眼神吊兒郎當,就著這個動作,舌尖輕輕舔了下她掌心。黎枝倏地收回手,“糟糕,我要打狂犬疫苗。”

宋彥城四仰八叉地坐在床邊,坐沒坐相,歪著腦袋衝她笑,又來,又來!黎枝發現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眼神。

“喂,女明星。”宋彥城不太正經地叫她,頗有幾分耍無賴的意味,“網上都說你已婚了,怎麼辦嘛?”

這位宋總,能去掉那個“嘛”嗎?快三十的成熟男人這樣不羞恥嗎?

“你發個聲明,”宋彥城出主意,“說你沒結婚。”

“……”

“舍不得?”宋彥城根本沒給她回答的時間,而是立刻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挑眉戲謔,“還不趕緊向我求婚?”

“……”黎枝抓著抱枕朝他臉上砸,哭笑不得,“我出家當尼姑去。”

宋彥城抬腿一勾,圈住黎枝的腿窩就把人往懷裡帶,他在她耳邊低聲,“你當尼姑,我就當個淫|僧。”

黎枝笑罵:“你當太監去吧!”

她在他懷裡嬉戲扭轉,漸漸的,一切又都失了控。

晨光嶄新,燦爛而耀眼。與臥室裡的一雙人齊齊蕩漾。宋彥城這兩晚上興奮得實在有點凶,黎枝根本扛不住,才康複沒多久的尾椎骨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皺眉,回過頭掐了一把他撐在身側的手臂,“你能不能輕一點兒!我後天還要去法國拍廣告呢。”

宋彥城嘴不說話,但明顯溫柔了些。

時間不算早,工作室那邊早已開始上班,毛飛瑜的電話八點過後就往這邊打,黎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第一遍掛了,毛飛瑜沒放棄,繼續奪命call。

宋彥城惡趣味上癮,把人往上推了點,仗著自己

胳膊長,撈著了床邊矮櫃上的手機。

“接啊。”他在黎枝耳邊說,“我保證安靜。”

黎枝一定是鬼迷心竅,走火入魔,竟然聽了這隻禽獸的話。接了,還沒說上兩句話,身後的人便掐著點,反悔了。

幸虧毛飛瑜一貫的喜歡在電話裡先罵她一頓,氣勢洶洶的,沒有細聽她這邊忽然啞了的一聲哼。黎枝飛快把電話掛了,扭頭瞪他,火冒三丈,“宋彥城!”

宋彥城忍笑,伸手遮住她的臉,“彆生氣,有點醜。”

黎枝:“……”

懟妻一時爽,哄妻火葬場。

宋彥城這次是真踢到鐵板了,黎枝去法國前,都不太想搭理他。宋彥城在群裡求助,結果被全群辱罵,“變相秀恩愛!孤立你!不跟你玩兒了。”

魏律師把群名改成:【誰還不是小公主】

宋彥城:“……”

――

黎枝下午飛北京再轉機,團隊分兩批,第一批已經提前由明小棋帶隊抵達法國。毛飛瑜跟她通了電話,溝通一些事情後才回到貴賓候機室。黎枝笑眯眯地望著他,“小棋還不錯吧?”

毛飛瑜客觀道:“勤奮好學,不怕吃苦,是個好苗子。”

“評價挺高嘛。”黎枝語氣酸不溜秋,“你都沒有這樣誇過我。”

本以為能聽到幾句好話,結果毛飛瑜眉毛一挑,“你跟她能比?”

黎枝氣的,“我要換經紀人!”

毛飛瑜嗬嗬笑了兩聲,然後又一陣歎氣,“明明是個勤快孩子,不知道為什麼要走捷徑。”

黎枝聽不懂,“什麼?”

毛飛瑜眼神淡開,甩開失落,“沒什麼。”

登機後,毛飛瑜坐靠走道這邊,怕人瞧見,飛機起飛前,黎枝下意識地用外套蓋住臉,假裝自己在睡覺。艙門關閉後,才把外套收起來,拿出劇本看。

“對了,還有個事兒跟你商量一下。”毛飛瑜說:“海市總工會和福利總會給你發了個邀請函,希望你參加下周的四十周年慶典。到時候有個慈善拍賣會,問你可不可以捐幾樣私物,所有成交額都會作為善款用以慈善事業。”

黎枝在一月前,就將《20歲》的所有片酬捐給了海市福利院,當時官博還發了感謝函,曬出了收款證明。這事兒

黎枝辦得很低調,就連自己的工作室都沒有轉發。

她問:“他們準備怎麼辦慶典?”

“領導發發言,做做總結,還有一個助學兒童的現場活動,再就是慈善晚宴,拍賣捐款什麼的。走個流程,但意義總歸是好的。”毛飛瑜說:“你自己掂量,不想去的話,我幫你回絕。”

黎枝心思動了動,放下劇本,“和你對接的是誰啊?”

“民政部的一位主任

,人挺和氣。”

“我去吧。”黎枝很快做決定,挺平靜地說:“我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投桃報李,知恩圖報吧。”

――

周四下午,天氣預警有大風,吹走了晚秋僅剩的一點溫度,枯枝蕭條,乾燥凜冽,城市又要入冬了。

司機把車停在溫臣公館,接到宋彥城後便往老宅開。

季左坐後座,方便和老板談事,“那些合同和銀行流水全部複印存檔,還有當時幾個中間業務員,也都進行了視頻取證。光是滄鳴樓盤那個建材項目,就夠宋銳堯擔的了。”

宋彥城低頭不語,握著手機,目光深思。

季左:“下周就是股東大會。”

他的意思很明確,在大會之前交證據檢舉,經濟犯罪立案,宋銳堯這一次毫無勝算。

半晌,宋彥城才嗯了聲,“那就周六吧。”

車停穩,他披上外套下車,老宅如今異常安靜。除了保姆和私人醫生,幾乎無人進出。宋銳堯母子二人早就嗅見風聲,自顧不暇,四處奔波。已經許久不在家裡長住了。

明姨給宋彥城遞上熱茶,低聲相告:“老爺子昨兒晚上忽然一個人下樓,在沙發上坐著看了好一會的書,那模樣狀態,看著倒是和以前無異。”

“醫生怎麼說?”

“衣食住行還是按老樣子來,用藥護理也一個沒少,看情況是沒有康複。”明姨心仔細,又對宋彥城提起一件事,“還有,前天我書房添茶,看到老爺子的書桌上有一本翻開的雜誌,正好是黎小姐的照片那一頁。”

宋彥城眼神微變,眉頭微蹙,“雜誌誰給他拿的?”

“不清楚。”明姨也覺奇怪,“家裡不常有人來,為老爺子養病,幾乎都是閉門謝客。”

宋彥城麵色平平,蹙起的眉頭也慢慢平展,他“嗯”了一聲,轉過身,“我上樓看看爺爺。”

他輕步走到臥室門口停住,目光像要穿透門板。

半晌,宋彥城擰開扶把,慢慢推開門。

臥室裡,常年縈繞的龍涎香經久不散,中式風的紅木家具沉靜韻濃。床上被毯掀開一角空空無人。外接的小露台,綠植環繞,生長旺密。宋興東正坐在藤椅上,閉目沉睡。

宋彥城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至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站定。他視線深究

膠著於他的臉,宋興東毫無反應,也說不上是癡傻病態,就這麼放空著,對他視而不見。

宋彥城陡然一聲冷笑,“嗬。”

他低下頭,負手於背後,在宋興東麵前來回徐徐踱步。

宋彥城邊走邊慢悠悠地開口:“知道嗎,你那寶貝孫子,在集團待不了幾天了。他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您了吧?您彆計較,他如今自身難保,指不定在哪兒著急上火。”

宋興東目光

平靜,盯著花架上的綠蘿一動不動。

“您彆怪我,大哥若是循規蹈矩,我有通天本事,也抓不住他把柄。既然違法亂紀,那就接受法律製裁。”宋彥城語氣如秋霜夜降,剛才那半點客氣的溫情都消失殆儘。

“您心疼嗎?想保他嗎?你一手栽培、從小看重的接班人,背叛過你,串通外人來吸自家的血。”宋彥城冷冷勾笑,“感覺怎麼樣?”

宋興東目光不變,在宋彥城銳利霸道的逼視中,依舊巋然。

宋彥城在他跟前蹲下,拿起他的手,工工整整地重新放置於大腿上,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眼裡毫無感情可言,啞聲問:“爺爺,時至今日,您可曾有過一次後悔?”

“一聲令下,不顧我意願,把我接回宋家。我不願與母親分開,大哥便無所不用其極。致我母親死亡的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嗎?”停頓半秒,宋彥城紅著眼,凶悍低吼:“是你們害死了她!”

那些少年記憶,是腥紅血色,是冷嘲熱諷,是嚴厲苛罵,是誰都能呸他幾聲,拿他打擊取樂。宋彥城把這些往事嚼碎了,和著血,硬生生地吞下。

他爛了一肚子,全是壞水,浸泡著五臟六腑,斷情斷義,百毒不侵。

他對這個家,本該有教養之恩,但那點本該相安無事的恩情,都被他們的絕情輕視給徹底磨滅。

宋彥城盯著他,一字一字道:“您不保他嗎?你要裝病到什麼時候?”

一刹寂靜,室內的龍涎香似被無限擴大,熏得人頭腦發脹。

“他罪有應得,要他坐牢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罪有應得。”宋彥城恨恨道:“嗝集團以後我說了算,你這一輩子心血家業,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怒目而瞪,是不自知的扭曲與失控。

但宋興東依然不為所動,目光深遠寧靜地盯著綠蘿,好似這個世界跟他再無半點關係。

宋彥城呼吸急而沉,胸腔也隨著情緒顫動。

他平複了些,又重新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脫掉了大衣。他微彎腰,把大衣輕輕蓋在宋興東身上,像關懷備至的孝心孫兒。宋彥城淡聲,重複一遍剛進來時的話:

“爺爺,時至今日,你後悔嗎?”

語畢,宋彥城沒留戀,邁步離開臥室。

關門時,老爺子蒼老的背影在門縫裡越縮越窄,像秋天儘頭的最後一棵梧桐,終

是落儘了葉,等冬來。

“哢擦”,門關緊。

宋彥城扶著門把,低頭半天沒動作。

上一刻的駭然情緒已經平息,風浪沉入海底。他整個人靜極了,心胸空曠寂寥,竟沒有半點喜悅和報複的快|感。

離開時,被疾馳而來的黑色奔馳截斷去路。

宋銳堯推開車門著急下來,多日不見,這個萬人追捧的宋家大少爺,竟沒了意氣風發之姿。他頹敗,著急,失<了定力,喜怒藏不住,時時刻刻寫在臉上。

他衝上來,一把拽住宋彥城的衣服,憤恨大罵:“你對自家人當真一點情麵都不留。你是人嗎?你是要害死自己的哥哥!你以為你贏了?我告訴你,宋彥城,你這個賤女人生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的玩意兒,你把我擠掉,你也永遠上不了台麵!永遠被人非議!在集團,你永遠抬不起頭!”

宋彥城處變不驚,眉眼間無半分波瀾,反倒談笑自若,“抬不抬得起頭有什麼要緊,能坐上最高的那個位置,就是贏家。”

宋銳堯瞪目,怒火四濺,“你得到的還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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