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縮在籠子裡, 遍體鱗傷,意識模糊。
它隱約聽見馬戲團外麵的喧鬨聲, 也許很快它就需要再次出場了。
但這幾天不眠不休地被訓練,已經讓它精疲力儘了。
“吃飯了!”一堆看不清原型的褐色糊糊倒在了怪物麵前的食盆裡。
怪物撐起毫無力氣的胳膊,靠近籠子邊,大口大口地吞吃著食物。因為過於笨拙,他沒有完成馬戲團老板訂下的任務目標, 已經被餓了三天了。
看著這個體型巨大的怪物跟狗一樣的吃相,喂食的打手們忍不住嗤笑一聲, 往盆裡又添了一勺糊糊,反正是小酒館裡不要的泔水,喂這個怪物剛好。
“快點吃!哈哈哈!看它那狗樣!”
打手們一如既往地嘲笑了起來, 見怪物毫無反應地狂吃著食物,便惡劣地踢翻了食盆, 拿棍子打怪物伸出籠子的手。
嘲笑聲充斥了整個馬戲團後台,其他被關在籠子裡的畸形人一臉漠然地看著怪物的慘狀, 眼中滿是麻木。
怪物的手來不及收回,活生生被打斷了骨頭,它發出嗚嗚的哀鳴,低垂著的醜陋頭顱抬起, 碧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幽藍。
片刻後, 打手們離開了, 眼神呆滯卻滿臉惡意的笑容。
殺!殺!殺了所有的人!】
——選自《克蘇魯之怒》
*
‘弗蘭肯’抬起手, 神情是獨屬於神明的冷漠, 他對麵前的人類道:“信仰吾!”
快點說信仰我啊,那樣的話,吾就會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成為神明。
‘弗蘭肯’想了一下,覺得成神這個主意真的很不錯,讓這個他非常喜愛的人類成為隻屬於他的神明,他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直至世界毀滅,輪回再啟,他們都不會分離。
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了,‘弗蘭肯’沉醉在自己腦補的美好未來中,眼底藏著期待看向了麵前這個怎麼看怎麼可愛的人類。
周宇抬起頭,情緒已經恢複了冷靜。
“我不會信仰任何神明。”周宇鬆開抱住‘弗蘭肯’的手,一步步地後退,拿起了實驗台上的另一把手術刀。
是他太想當然了,來找他的人不一定就是風幸,還可能是邪神。
這個世界的魔法其實並沒有前世的影視或作品裡那麼強大,做不到頃刻間毀滅世界的程度。
施法者地位如此之高的根源還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一些惡靈偶爾會形成亡靈天災,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唯有施法者可以輕易殺死惡靈。
那麼身為人類的保護者,施法者的地位長盛不衰也就很正常了。
而那些惡靈的由來,按施法者協會宣揚的說法來看,是因為受到了沉睡的邪神的影響而產生的。因此,施法者協會極力唾棄信仰邪神的行為,認為那是魔鬼的誘惑,會讓人進入地獄。
雖說一向霸道的施法者協會的一麵之詞不能太過相信,但從這個怪異的神明的一係列舉動來,他並非什麼善良的神明,隻怕與邪神之流也脫不了關係。
周宇皺緊眉頭,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弗蘭肯’,緊握著手術刀的手心冒出了些許汗水。
他現在處在一個絕對的不利地位。
對手是一個實力不明的神明,他卻隻是個毫無作戰能力的煉金術士。
而且這個地下室隻有一個出口,被這個不知哪裡來的邪神堵住了,地下室本身又狹窄無比,根本無法躲避這個身形巨大的怪物。
他根本無處可逃。
那麼他能做的,唯有放手一搏了,不管有沒有效果,他都不能束手就擒。
至於順從這個邪神的要求信仰他?
周宇第一時間就將這個選項排除在外了。
先不說他本身就是個唯物主義者,根本無法做到像這個世界的土著一樣狂熱的信仰著某種東西,假意欺騙這個邪神而被他發現的話,後果可能更加不堪;他自己本人更是壓根不想信仰這個神,從這個神明的召喚咒語就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一個正派的神明,更像是一個邪惡陣營的邪神。
在這個普遍唾棄邪神的魔法世界裡信仰邪神,想想都知道下場不會太好。
“為什麼?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弗蘭肯’不解地看著周宇,尖銳的指爪伸向了周宇的方向,想要抓住他問清楚。
為什麼要離那麼遠,像剛才一樣抱著他就行了,不必為了顯示恭敬離得那麼遠的。
‘弗蘭肯’走進地下室,不想要這個可愛的人類離他那麼遠。
周宇看著‘弗蘭肯’逐漸靠近,眼中發狠,一刀刺了過去。
他本以為這個‘弗蘭肯’會躲開,卻沒想到他就那麼硬生生地吃了這一刀。
鮮血從被刀子刺入的腹部噴濺出來,周宇的臉頰染上了幾滴血液,顯得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多了幾分豔麗。
周宇愣了一下,隨即趁著‘弗蘭肯’低頭好奇地撫上傷口的時候腳步一轉,想要從‘弗蘭肯’身後繞過去,跑出地下室。
但‘弗蘭肯’的反應速度遠比周宇想象的要快。
“唔!放開我!滾開!”周宇沒能跑掉,反而被‘弗蘭肯’反手抱在了懷裡。
與‘弗蘭肯’的體型相比,被抱在懷裡的周宇簡直像個芭比娃娃一樣可愛,即使他不停地掙紮也無法逃離這個如鋼鐵般堅硬的懷抱。
‘弗蘭肯’猙獰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隻是眼睛很亮,眼中那原本屬於神明的傲慢化為了一片癡迷。
“你要乾什麼?呃!滾、開!”周宇看著‘弗蘭肯’的臉越湊越近,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