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看著被封印在門內,瘋狂啃噬著符咒的老鼠們,嫌惡地道:“看到了嗎?垃圾!如果你沒出來,也就是個被啃成渣滓的下場!”
隊長留這個土著還有用。
所以,一切都以隊長為先的米洛打算先把這個土著給嚇服了再說,省的老是拖後腿。
看了看那些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的老鼠,周宇隻好麵無表情地道了聲謝:“謝謝關心。”雖然沒有必要。
知道這隻是一個夢境的周宇實在是緊張不起來,現在甚至連戲都不想演了,隻覺得很無趣。
米洛聽了這句話,氣得那張精致的小臉都有些扭曲了。
“誰TM關心你了?我是在警告你!你——”
“好了,米洛,我們還有正事要做。”艾爾安撫住炸毛的米洛,轉身冷冷地對周宇說道:“你見過一個身材高大的棕發男人嗎?”
艾爾可以確定,這個周宇一定是瓦倫帶過來的。
隻是現在不清楚瓦倫到底是死是活——最重要的是,薩麥爾之杖在瓦倫手上。
他們現在非常需要這個重要道具。
周宇眨了眨眼睛,頗為冷淡地回道:“沒見過。”
冰涼的槍口再次對準了周宇的太陽穴。
米洛眼神冰冷,一字一頓地道:“你、想、死、嗎?”
對於敢冒犯她最敬愛的隊長的家夥,她一向毫不留情。
周宇被米洛一把壓在了欄杆邊,幾乎要墜落下去了,但他祖母綠色的眼睛裡依然看不見絲毫害怕的情緒。
一旁的艾爾與這個瘦弱的土著少年對視了一會兒,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既然如此——米洛,殺了他。”
不聽話的人質還是殺掉的好,正好可以給隊伍裡比較弱勢的米洛增加些獎勵點。
“啊啊!救我啊——!!!”
就在這時,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從樓上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這邊的走廊,聲音淒厲極了。
“吼——”
牛頭人身的怪物緊隨其後,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眾輪回者後頓時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
“哇哦~真巧、大滿貫!可以吃個……過癮……了……”
莫瑞斯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原本同樣興奮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到最後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其中帶著的幾分惶恐和不安——如同一個丟失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失落。
惶恐?
不,應該是他誤會了,應該是看到仇人的興奮吧。
艾爾皺緊眉頭,收起了即將發出能量束的左手,看向了身後的米洛。
“米洛,先彆殺他。”
米洛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地鬆開了鉗製住周宇脖子的手。
周宇根本沒注意到這些人的舉動,他隻是直勾勾地看著牛頭人身的怪物那邊。
從他的視角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怪物身旁那個逐漸顯露出原本容貌的身影。
那是——莫瑞斯。
其實,周宇感覺有點尷尬。
畢竟,他之前才承諾過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到這個彆墅的。
可沒想到才過幾個小時,他就食言了。
周宇紅潤的薄唇翕動了幾下,還是沒能主動向莫瑞斯打聲招呼。
他感覺自己愧對了莫瑞斯對他的信任。
比起滿懷愧疚的周宇,站在怪物身邊的莫瑞斯則顯得更為崩潰。
因為,莫瑞斯他從沒想過會在他最好的朋友周宇麵前,露出這樣凶殘的真麵目。
他的好友一直都以為他是個再善良不過的人,甚至會為了他的過於善良而感到氣憤。
莫瑞斯麵對好友這樣的指責,一直是麵帶微笑——甚至可以說是迷戀的。
是的,他迷戀這樣被好友關心的感覺。
所以,為了得到好友的關心,他在好友麵前表現得愈發善良了。
無論是誰,他都會去幫忙——哪怕是曾欺辱過他的人。
從小到大,沒有人會關心他是否受傷。
人們隻關心他是否如同他的母親艾米麗一樣善良而偉大。
因此,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戴上一副善良的麵具,強迫自己去做一些在外人看來非常善良的事情,並以此來博取他人的關注。
這樣會讓他覺得他是被愛著的。
很可悲,他自己也很清楚。
但在他和周宇成為最好的朋友之後,他卻下定決心,哪怕要偽裝一輩子,他也心甘情願。
如果上天能夠將他的好友永遠留在他身邊,哪怕是當一輩子的傻瓜,又能怎麼樣呢?
可是……上天並沒有滿足他這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莫瑞斯幽藍色的眼睛閃了閃,不敢看向自己的好友周宇。
他很怕,很怕會從周宇的眼中看到恐懼的情緒。
那會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從墳墓中蘇醒之後,他一直都在患得患失。
為此而不敢與好友相見的他的確是個懦夫。
他曾無數次地想過。
如果好友知道了自己的真正麵貌,他還會像從前一樣關心他嗎?
他們還會像從前一樣親密嗎?
他的周宇會不會離他而去,露出和其他人一樣厭惡的表情?
他的周宇身邊會不會重新出現新的好朋友?
他的位置是不是會被另一個人所取代?
不,他不允許任何人介入他們,他們隻能是屬於彼此的——永遠!
心中醞釀著病態的占有欲的莫瑞斯那本就陰森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了,渾身都散發著凶殘暴虐的氣息,似乎要撕碎出現在他麵前的任何東西一樣。
看到這樣的莫瑞斯,艾爾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一把便將身後沉默的土著少年拽了出來,恭敬地對莫瑞斯說道:“莫瑞斯大人,請求您寬恕我們以往的罪過吧,這是我們為了贖罪而抓到的——”
“造成您死亡的幫凶——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