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前的他確實對此感到很自豪很驕傲,但現在看來,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啊。
嗯,也是,這個太小兒科了,就不提了——反正他就是遊戲高手!
為了小醜兄弟,這個獎勵他拿定了!
[當然,您一定會贏得獎勵。]
即使知道那個令他心動的少年看不見,這個穿著一身筆挺西裝,身姿挺拔優雅的小醜還是為少年鼓起了掌,語氣也十分堅定。
聽了這道聲音一本正經的誇獎,周宇臉頰紅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遊離了。
有時候你自己誇自己還不覺得羞恥,但當另一個人也如此確信地誇讚你的時候,就會顯得有些羞愧了。
“咳咳,其實、也沒那麼厲害啦——那什麼,快開始吧,第一關是什麼?找到本站的罪人嗎?”
將話題轉回正道上,周宇拿手電筒照向了一個沒有門板的房間內部。
蒙著白布的家具上落滿了灰塵,蛛絲遍布。
一個人形的白布靜靜地站在房間正中央,乍一看還頗有些瘮人。
掌聲停止,小醜順勢將雙手合十,麵具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開心而詭異,姿態也是一如既往的優雅。
[第一關——觀看一場電影。]
本來還想往那個蒙著白布的房間裡走的周宇一呆,停下了步子。
“哎?看什麼電影?呃,恐怖電影?”
他還沒看過恐怖電影呢,聽說很刺激?
[請您直走到走廊儘頭。]
看著麵露疑惑的少年,小醜摩擦了一下手中的紳士杖,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出了闖關地址。
順著小醜的指引,周宇來到了走廊儘頭一個裝修精致的房間外麵。
他拿手電筒照了一下那半掩著的房門,一雙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
灰塵覆蓋著整個門板,唯獨門把手上麵乾乾淨淨,好像有誰特意清理了一遍一樣。
如果這是一個恐怖遊戲,那麼這樣的一扇門一定代表著危險或者機遇。
挑了挑眉,並沒感覺到危險的周宇還是握著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刺啦——
電流聲響起,隨著周宇打開了未上鎖的大門,整個房間都燈火通明。
四麵牆壁都是粉色的,家具都被套上了粉色的罩子,有的上麵還印著些可愛的卡通形象。
連燈罩都是粉色的——因此連燈光都透著那迷蒙的粉色。
眼睜睜看著一個粉色的氫氣球飄過門框,周宇陷入了沉思。
這個遊戲策劃者——是不是有點gay?
[尊敬的乘客,請進,這裡就是家庭影院——采用國內先進技術,獲得影院級的觀感體驗,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另一層空間內,小醜撐著紳士杖,麵帶期待,看向了他的少年。
這樣的裝修一定會讓周宇很驚豔吧——說不定會露出他最喜愛的笑容呢。
周宇噎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傷害他人的一番好心了。
“這樣啊,哦,好期待。”
艱難地吐出這幾個詞,周宇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小醜抬了抬自己高高的禮帽,矜持地回應道:[尊敬的乘客,請坐到前方的沙發上——當然,旁邊的床上也可以,影片即將開始放映。]
周宇被這滿房間的粉紅色刺激的不輕,虛弱地坐到了那印著粉紅色碎花的沙發上。
一個巨大的白色幕布在前方展開,房間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唯有電影幕布散發出了微光。
[您有什麼想喝的嗎?這裡有各種飲料——涼飲熱飲都有。]
那些辣眼睛的粉色都被黑暗覆蓋了,周宇總算放鬆了下來,聽了這話,那雙杏眼便重新亮了起來。
“有爆米花嗎?”
因為想支持正版,但又付不起電影票的費用,周宇已經有一年多沒去過電影院了,因此格外想念那邊看電影邊吃爆米花的爽快感覺。
小醜想了想,伸手打了個響指。
[當然有,請稍等。]
同一時刻,在周宇感知不到的地方——公寓樓外,幸存的乘客們正哀嚎著逃下了大巴車。
乘客們身後,一身白衣被鮮血染成血衣的女人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桀桀桀——”
叭——打響指的聲音空靈而駭人。
血衣女人僵了一下,把最後的笑聲咽了回去,似乎有點噎著了,不得不一邊維持著驚悚可怖的形象,一邊輕輕咳嗽了一下。
“啊啊啊——救命啊!!!”
十幾個乘客爭先恐後地跑向不遠處的公寓樓,尖叫聲此起彼伏,無比刺耳。
“讓開!讓開!賤人!你敢推我!我打死你個賤人!”
“誰讓你擋我路了!軟蛋,就知道欺負女人!”
“行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逃命,趕緊跑啊,停在這兒是幾個意思!”
“嗚嗚嗚——哇!媽,我害怕!”
被這些白癡吵得腦仁抽痛,煩躁不已的郭安無意間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那個讓人恐懼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他本來奔跑著的步子逐漸放緩,喘著粗氣衝眾人吼道:“各位!先停一下,那個女鬼不見了!”
“什麼?怎麼可能?”
“嗚嗚,總算走了……”
雖然最大的威脅不見了,但是很快,現場又亂成了一片。
公寓樓走廊儘頭的房間內。
正在等待電影開始的周宇感覺手邊被放上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一桶滿滿的爆米花正安靜佇立。
往沙發後看了看,周宇看到了一個正在慢吞吞離開房間的紅衣女人。
“謝謝了,姐姐!”
周宇的笑容甜得能挖出蜜來,邊笑邊擺了擺手,以表達謝意。
紅衣女人一頭濃密的黑發披散下來,遮住了那張腐爛的麵孔,唯有一雙冰冷沉默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熠熠發光。
“呃——不、不客氣。”
似乎很久沒說過話了,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不難聽出原本柔和悅耳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