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真是個怪物吧。
即使得知了自己悲慘的身世,他也沒有什麼太強烈的情緒波動。
連恨意都隨著罪魁禍首的死去而變得有些茫然了。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他應該會給親生母親立個牌位加以供奉。
至於那個這麼多年都沒發現真相的父親,他就不打算找了。
他現在對這些親情之類的東西真是怕了。
[本次觀光時間已過半,請各位乘客及時選定罪人。]
車載電視機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眾人又慌亂了起來。
流彩和老齊並沒聽見那個聲音,但也假裝出那些乘客的反應,試圖蒙混過關。
周宇瞥了他們一眼,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眼神冷了許多。
他就知道這兩個人不對勁,還是要多加防備。
現在,還是先選出罪人吧。
他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了。
“罪人不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嗎?”
周宇看向了藏在乘客們後麵的眼鏡男。
什麼!
一直在減少自己存在感的眼鏡男瞬間驚出了滿臉的汗,臉色煞白。
這個混混怎麼會知道的!
還沒等眼鏡男想出脫罪的說辭,憎恨周宇的痘印男就首先習慣性地反駁道:“你說是就是了我看你是想汙蔑人!你這個沒娘生沒爹養的垃圾!什麼壞良心的事兒都乾的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恨周宇恨得著了魔,無論如何都想要這個品行低劣的小混混得到報應。
什麼所謂的幸運!什麼天命之子!
都是唬人的!他絕不會屈服的!
害他出了那麼大的醜!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家夥的!
周宇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感覺這個痘印男真是礙眼極了。
很巧,小醜也是這麼想的。
撕拉——
下一刻,痘印男的臉上多了幾道深深的血痕,連他那鄙夷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血痕很深,順著他的額頭一直延伸到他的胸口,鮮血在幾秒鐘後才噴濺而出,駭得周圍的乘客連連尖叫。
“啊啊啊——!!”
這下,再也沒人懷疑老齊的話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周宇,眼神驚駭極了。
周宇:……
看他乾嘛?真的不關他的事好嗎!
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鍋,周宇皺著眉,道:“看我乾什麼!不看看他還活著沒有嗎?萬一還有氣呢?”
然而,沒有人動。
所有人都知道,受了那樣重的傷勢,根本不可能還活下來。
就跟剛才還在活力十足地尖叫,現在卻已經沒了生息的齙牙女人一樣。
他們都因為對於周宇的惡意而死掉了。
死狀淒慘。
在愈發恐懼周宇那未知的力量的同時,眾人也開始轉頭看向了人群後麵的眼鏡男。
那麼,周宇所說的罪人應該也是真的吧。
乘客們動了動呆滯的眼珠,眼中露出了一種人類不該有的冰冷——簡直就像是厲鬼一樣恐怖陰森。
因為,隻要找到罪人,他們就可以活著出去了。
“你是罪人!你早就應該說出來了!媽的!真是個畜牲!殺女友的事兒也乾的出來!”
“殺了他!殺了他!”
乘客們前所未有地激動了起來。
如果不是手裡沒有刀的話,怕是早就把眼鏡男給分屍了。
眼鏡男滿臉恐懼地退後了一步,將手背到身後,握緊了手中的小刀。
“各位!冷靜一下!”
郭安看到情況有點不受控製了,連忙大聲道:“各位!我們不用殺他,隻要把他的名字交上去就行了!彆激動啊!”
“嗬嗬嗬——”
在郭安努力維護秩序的時候,眼鏡男卻突然笑出了聲,聲音極其沙啞。
“我的名字?嗬嗬——你們永遠也彆想知道!”
他的眼中滿是血絲,嘴角涎水直流,活脫脫一個瘋子。
“好像是叫路仁。”
周宇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想起了那個相框後的名字。
眼鏡男,也就是路仁,把眼睛瞪得極大,陰狠地衝周宇吼道:“閉嘴!你懂什麼!以為我沒辦法了嗎?啊?”
“啊啊——嗚嗚!!”
眼鏡男身邊的女友被他一把扯了過來。
“敢把我交上去我就殺了她!”
刀子抵上了女友的脖子。
這個打扮時髦,青春動人的女孩兒被嚇得不輕,隻知道哭泣了。
但是,沒人在乎女孩兒的哭泣。
乘客們沒人管她的死活,都興奮地討論了起來。
“快!把名字交上去!快!罪人已經認罪了!”
“我來交!”
[罪人已選定——]
[選擇正確,請乘客們於十五分鐘內回到車內——逾時不待。]
眼鏡男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眼神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把女友的脖子劃了開來,又撲倒了一個離他最近的乘客,將他活活咬死。
走廊上頓時一片血腥。
“哈哈哈——誰都彆想!彆想逃出去!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話音剛落,眼鏡男的臉就膨脹了起來,四肢也變得扭曲,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另一層空間,小醜拿手杖敲了敲地麵,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瘋狂的靈魂一定很美味——拿給小周宇的媽媽賠罪吧!
小醜歪了歪腦袋,戴著白手套的手指交叉在胸前,開始期待下一站與小家夥的碰麵了。
下一站,他們就會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