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降得快,冬天來臨,已經有了實感。各人的校服裡麵都加上了厚外套。
課間是閒話滋生的時間。
午休,旁邊組的組長收著模擬卷,才到中途就跑偏,站著和幾個女生一聊就是半天。
苗菁百無聊賴喝著酸奶,光聽不夠,打從話中間插進去:“趙梨潔參加比賽?什麼比賽?”
聚在一塊聊得正歡的幾人回頭看她一眼,說:“就是小提琴比賽啊,她不是學小提琴的嘛。”
“學校要辦比賽?”
“不是。”知道的說,“咱們學校哪會辦這些東西,是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老師他們在聊這個比賽,好像會借我們體育館做場地,然後說趙梨潔也參加了。”
苗菁哦了聲,點頭,接著聽,不亂插嘴。
冬稚低頭看著書,溫岑在紙上塗塗畫畫,都仿佛沒聽到,專注得很。
……
下午,太陽撥開陰雲,都趁著課間出去曬一曬,走廊上人不少。
冬稚不愛走動,沒離座位。身旁的同桌去向彆人請教題目,空著。溫岑身邊同樣,苗菁在走廊上,是曬太陽大軍的一員。
他用筆帽戳了一下她的背。
冬稚回頭看一眼,“嗯?”
溫岑趴在桌上,問:“你不是也會嘛,那個。比賽你參加不?”
稍頓,明白他說的是其他人八卦的那件事。
“不了。”冬稚說,“我很久沒上課了,手生。”
“手生也試試啊,怕什麼。”
她沉默片刻,說:“我的琴小了,不太趁手,沒換新的,估計拉不好。”
溫岑還想說什麼,她坐直,背不再貼著他的課桌前沿,枕著自己的桌繼續看書。
……
周五晚上,陳就到家比平時晚。往常他回家都很準時,除非臨時有事。
蕭靜然一直等著,照例讓廚下預備了熱湯,在爐子上煨著,剛看過一遍從廚房出來,聽見動靜,知道他回來,馬上迎出去。
“怎麼現在才到家?”她趿著拖鞋朝門走。
陳就手裡拎著一個大袋子,正在玄關拖鞋。
她一瞥,隨口問:“拿的什麼東西,那麼大?”
陳就抬眸看她一眼,隻說:“我和朋友在外麵逛了一會兒。”三兩下換好鞋,提步就往樓上衝,“我先回房換衣服。”
“哎——”蕭靜然還沒說話,他跑得飛快,轉瞬就上了樓。她無奈,歎氣,“跑那麼急做什麼。”
陳就換好衣服下樓,兩手空空。
蕭靜然讓人盛好湯端到餐廳桌上,陳就拉開椅子坐下,蕭靜然在旁看著他喝。
陳就舀一口湯喝下,衝她笑,“好喝。”
“好喝就好。”蕭靜然笑盈盈,“媽天天讓人給你燉。”
陳就說:“媽,我回來晚了你就彆等我,彆跟著我熬夜。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知道。你喝你的。”蕭靜然心裡熨帖,怎麼看他怎麼好。
想起剛才他拎回家的大袋子,蕭靜然張了張嘴,剛想問,又自己打住。
他拎著東西跑得飛快,不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抽屜裡攢錢的信封,日曆上圈起的她的生日,還有今晚上神秘兮兮的……琢磨著,已然勾勒出事情的大致模樣。蕭靜然壓下唇邊的笑,輕輕拍了拍陳就的肩,“媽去廚房讓人再給你煮點東西吃。”
“媽,不用了。”陳就忙抬頭。
沒叫住蕭靜然,她趿著拖鞋進了廚房,攔都攔不住。
喝完湯,陳就又吃了一碗餛飩,正好還要看會兒書,可以消消食。
等看書看到眼睛發酸的時候,胃裡差不多也消停,陳就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上床就寢,入睡前收到趙梨潔的消息。
“休息日一起去圖書館嗎?”她問。
陳就關了房間燈,屏幕光照在他臉上。後座賊兮兮的笑在腦子裡一閃而過,陳就擰起眉,回道:“不了,我沒時間。”
她又問:“你有彆的事要忙嗎?去乾什麼?”
陳就想了想,說:“我媽馬上過生日,我要給她買生日禮物,還沒挑好。”
她說:“這樣啊。”
他回了個“嗯”字,她沒再說什麼。
一夜安眠。
隔天到學校,上午第二節課結束後的大課間,趙梨潔出現在班門口。
“陳就。”她叫他,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陳就起身,到門口,趙梨潔叫他到拐角說話。
“什麼事?”他問。
趙梨潔默了笑會兒,說:“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躲我?”
陳就一頓,說:“我沒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