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級理科班有人過生日, 是個叫劉柯的男生。晚上請吃飯,這種場合自然喊的都是關係親近的朋友, 不過飯後唱K, 包廂訂得大,人叫得就多。
劉柯和彭柳經常一塊玩網遊, 和陳就則是常一起打籃球的交情,老早就喊了他們生日當晚去唱歌。
陳就對這種邀請一向可應可不應, 彭柳無聊了好一陣,有興趣去湊熱鬨, 非拉著陳就作伴, 兩個便一塊答應了。
一個拉一個, 正好冬稚沒彆的事,陳就非得帶上她。
趕上當時冬稚情緒比較好, 少見地起了吐槽的心:“乾什麼, 給你根繩子拴上我, 拴上我好吧……”說這話的時候她昂著頭,抬著下巴邊說邊朝他懷裡懟。
陳就低下眼, 瞅著她隻知笑。
到晚上七點多, 該出門,和彭柳約了在劉柯訂好的KTV附近第一個街口見。
冬稚去陳家找陳就,陳文席正巧也在家, 陳就領著她上樓去書房打了聲招呼, 倒沒多說。臨出門, 陳就進房間拿東西, 冬稚先下樓。
邁下樓梯階,在一樓見著蕭靜然。
進門時就打過招呼,不過那時陳就在,這會兒隻她兩人。
“你倒是不客氣,當著自己家一樣,來得可真勤。”蕭靜然端著一杯熱水,瞅著冬稚,陰陽怪氣。
冬稚垂了下頭,彎唇淺笑:“阿姨說笑了,我爸在的時候就把陳爺爺和叔叔當自己的親人,我當然也是一樣的。”
“親人?我們可沒這你門親!”蕭靜然冷諷道,“整天一口一個你爸如何,我告訴你,我不是陳就他爸,這套對我不管用,在我麵前省省!”
冬稚含笑,仍然溫和:“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不管怎麼,千萬彆因為我氣壞身體,這樣不值。”
她越是這副模樣,蕭靜然越是氣,憋悶半晌,憤然甩下一句:“小狐狸精,你給我等著!”
……
美容院裡除了對皮膚、身體的一係列護理保養外,同樣提供飲食。畢竟食補也是一種滋養的好方法,各種美顏粥、美顏湯,花樣不少。
剛敷了個臉,蕭靜然坐在VIP包廂的沙發上暫時歇息,送進來的美顏羹還冒著熱氣。
“哎,我真是氣得不行了,你說他們怎麼就不聽我的呢,曉琳?”蕭靜然吃了一口,放下勺子。
趙太太——即趙梨潔的母親,原名叫李曉琳。她一下一下輕攪著碗裡透明粘稠的羹,道:“孩子大了難免會叛逆,你和他好好說,他會懂的。”
李曉琳和蕭靜然熟了以後,彼此都直呼本名,省了叫什麼“趙太太”“陳太太”的敷衍客氣。
“好好說,我還不夠好聲好氣嗎?最開始我就差跪下來求他們了!可是又怎麼樣,一個個不是跟我置氣,就是怪我埋怨我,我這樣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們父子倆!”蕭靜然的眉頭幽怨地皺在一起,“如果不是為了他們我至於操這麼多心嗎?一個不懂,兩個也不懂,胳膊肘全向著外人!”
李曉琳道:“我聽你說的那個小姑娘……真有那麼嚇人?應該不至於吧,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你想得未免太多……”
“她是年紀不小,但心思大著呢!”蕭靜然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你是沒見過,長得就妖裡妖氣,一點都不正派!你也知道,孩子青春期,本來就是容易學壞的時候,我家又是個男孩,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也算有點樣子,我就是不希望他跟那些不入流的混在一起。可倒好,我事事上心,她還能攛掇我兒子給她買這個買那個,我當時就覺得要壞事,結果你看!”
李曉琳掛著得體的笑:“彆人的家事按理說我不應該插嘴,不過我當你是朋友……”
蕭靜然睨向她,“嗯?”
“你要是怕他們接觸多了你兒子學壞,隔開他們不就好了。”
“隔開?說得容易,她現在有事沒事進我家門,偏偏我老公……”蕭靜然說著頓住,“你的意思是?”
“太近了不行,隔得遠點不就好了。”李曉琳淡笑,“實話跟你說,我和我老公早就打算好了,我們女兒將來一定是要送出國好好培養的。你要是發愁,不如也考慮考慮送你兒子出國。”
“出國?!”
“對。不管學什麼,成不成才,出去見見世麵,開闊眼界,總是好的。”李曉琳說,“就你家這個情況,你兒子出去一待,兩人長時間不見,那還能有什麼事兒?”
蕭靜然被說動了心,“出去是遲早要出去的,現在誰家孩子不送出去深造,這我也知道。我本來是想等我兒子大學以後再慢慢考慮,他本身就有主意,肯定能規劃得好。那時也沒想到會鬨成現在這樣……”思忖數秒,她眼睛一亮,“你說得對!送他出去,隔開了就沒事!”
“是啊。那女孩的家庭條件擺在那,肯定不能跟著追出去吧?”
“我回去就跟我老公說這事!”蕭靜然當場拍板,“早點掐了他們這股邪火,越早越好!”
……
陳文席在書房待著的時候,蕭靜然總會進來送茶送湯,這麼多年原本早就是習慣——但近來有所改變。因著吵的幾回架,兩人對冬豫一家的態度分歧,蕭靜然這段時間都沒有踏進書房。
見她端著茶進來,陳文席先是愣了小片刻,而後不自覺皺起眉。
“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同床多年,蕭靜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放下茶,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
“兒子的事。”
陳文席正要皺眉,蕭靜然先道:“你先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