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莫名不安,她去抓欽容的衣袖,“我哥哥他……”
“是他來看我了嗎?”
欽容輕輕歎息,摟住鶯鶯與她交頸相纏:“鶯鶯想去看看他嗎?”
“或許,這就是最後麵了。”
欽容溫和的聲音遍遍在殿內回蕩,鶯鶯不由在夢呼吸困難。後來的場景皆是她不想看到的,可她控製不了夢境隻能眼睜睜看著切發生。她看到鮮血染紅乾坤寶殿的玉階,看到無數人橫屍在血色的地麵。
顧淩霄身鎧甲單膝跪地,他前後了數箭,鮮血糊滿他的麵容隻露出雙眼睛。
雙冷冰冰,隻看著她的眼睛。
“不、不要……”鶯鶯開始在夢掙紮,卻無論如何也掙不出夢境。
她看到自己被欽容橫抱著站在高高的盤龍玉階上,看到自己穿著華服描繪著豔妝。
有嘲諷的笑聲溢出,鶯鶯看到顧淩霄仰頭看著她,沙啞著聲音詢問:“哥哥直想不通,我的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到底是被我寵壞了,還是我顧淩霄瞎了眼從未看透過你。”
“……如果可以,我真想劍殺了你。”
顧淩霄死了,死在了這場叛亂。
自鶯鶯嫁給欽容後,顧家全力扶持欽容忠心耿耿。哪怕是顧家權利再盛,欽容當上帝王後也從未想過打壓,而顧淩霄身為欽容親賜的大將軍,沒有野心也從未想過背叛欽容,就是在這樣兩方和平的狀態下,顧淩霄突然率軍殺入了皇宮。
或許就像湫鶯殿內的宮女說的那般,顧淩霄不為帝位也不為彆的,他隻是為了鶯鶯。
哪怕他恨鶯鶯恨的想殺了她,但當鶯鶯求到他的麵前時,他還是出兵了。
高階上的風很大,陣陣血腥氣撲麵而來。
欽容放開鶯鶯,任由她步步朝顧淩霄走去。不等她走近,顧淩霄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從他懷掉出把染血的長命鎖。鶯鶯在看到長命鎖時瞬間癱軟在地上,身後欽容將她扶起,他很用力握著她的胳膊問:“你可後悔?”
“是你害死了他。”
但凡你當初乖順懂事些,也不會釀成如今的滔天大禍。
鶯鶯渾渾噩噩被欽容扶起,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自己臉頰似被灼傷,抬手摸,臉上濕漉漉的竟布滿淚水。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鶯鶯隻覺得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她心裡橫衝直撞,眼淚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落下,不同於平日裡對欽容偽裝的求饒,這是她真正、第次哭了。
欽容將她抱得很緊,但鶯鶯控製不住自己直在發抖。夢裡夢外她都抖得厲害,她對欽容道:“我的心好疼。”
“真的好疼。”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鶯鶯難受到呼吸困難。她茫然抓著欽容的衣袖,遍遍重複著疼。
“欽容,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為什麼會疼的那麼厲害。”
“欽容你快救救我,我感覺我要疼死了。”
……她為什麼,會那麼疼呢?
眼前變成黑漆漆的片,鶯鶯張著嘴巴呼吸不順,夢境忽然晃了幾晃,朦朧的光照了進來,鶯鶯聽到有人著急喚著她道:“乖兒你快醒醒,怎麼哭的這般厲害。”
夢散了,鶯鶯睜開眼睛看到片模糊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幾滴豆大的眼淚滑落。顧曼如將她攬在懷輕輕順背,“鶯鶯這是夢魘了?”
“乖兒彆怕,姑母在這陪著你呢。”
此時天已霧蒙蒙亮起,清晨的空氣潮濕泛著樹葉的清新。鶯鶯將臉埋到顧曼如懷,抓緊她的衣袖悶悶說著:“姑母,鶯鶯想去趟清光寺。”
這場夢像是在提醒著鶯鶯曾經犯下的罪孽,鶯鶯忽然間沒了勇氣去見顧淩霄。
顧曼如連聲應下,沒想到鶯鶯竟要立刻啟程。微微愣,她勸說道:“你哥哥說不定今日就回了,不是說要去城門迎他嗎?等見了你哥哥再去清光寺也不遲。”
鶯鶯等不了了,她躲得就是顧淩霄。
顧曼如見鶯鶯嚇得小臉煞白,時間心疼她也沒再勸說。
“好,你且壓壓驚,姑母現在就派人準備馬車,會兒就送你去清光寺。”
鶯鶯點了點頭,提前收拾好行李等在房內。
當馬車悠悠駛出鳳坤宮時,欽容踏著晨露來給顧曼如請安。身側的隨從見欽容目光落在馬車上,裝作好奇問向引路的宮婢。
宮婢剛好知道情況:“那是顧小姐的馬車。”
偷偷看了眼欽容,宮婢細聲細語倒是把知道的事情全說了,“想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顧小姐今晨醒就急匆匆要去清光寺。”
欽容言未發收回目光,平靜的麵容下看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