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霄很了解鶯鶯,知道自家妹妹是個沒心沒肺的。
湊近人仔仔細細看著,顧淩霄見鶯鶯還是沒什麼反應,有些擔憂想將人拉起來。“同哥哥說說,你到底怎麼了?”
鶯鶯順從起身,因腿軟個蹌踉,撞到顧淩霄懷裡。
顧淩霄的懷抱很溫暖,不同於欽容身上的雅香,他衣衫沾染的是青草芳花。鶯鶯直到觸摸到顧淩霄的體溫,才確定是曾經的哥哥回來了。
“哥哥。”鶯鶯仰頭看著他,“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
顧淩霄回來時聽顧皇後提了這事,不然他也不會匆匆上山。
“乖,咱不怕,哥哥護著你。”拍了拍鶯鶯的腦袋,顧淩霄安撫著,誰知鶯鶯還有後續。
“我夢到你成了親不再疼我了。”
“我的嫂嫂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還總是和我搶哥哥。”
“就這把你嚇到往清光寺跑?”顧淩霄覺得好笑,低眸去看鶯鶯。
鶯鶯聲音頓了頓,“然後……我很生氣殺了你的妻兒,還把你害死了”
隨著話音落下,鶯鶯看到顧淩霄笑容僵,再看到他抬手的時候鶯鶯心跳加快下意識閉上眼睛,想象的疼痛沒來,顧淩霄把人往懷攬使勁兒掐了掐鶯鶯的臉頰,微惱道:“哥哥尋思近日也沒得罪鶯鶯啊。”
“怎麼鶯鶯和哥哥這麼大的仇,做個夢還要咒哥哥。”
鶯鶯的臉頰被顧淩霄扯成各種形狀,嗚嗚的說不出話。
臉頰雖疼,但鶯鶯的心卻是暖的,曾經鶯鶯每次犯錯顧淩霄都是這樣捏她的臉頰,鶯鶯扒開顧淩霄的手撲入他的懷,抱著他的腰身軟軟喊他:“哥哥,鶯鶯好想你呀。”
隔離世的想念,實在太漫長了。
顧淩霄哼了聲故意笑說:“哥哥可不想你。”
“真的不想嗎?”
當鶯鶯抬起頭眼巴巴看他的時候,顧淩霄嘖了聲:“那就勉勉強強想下巴。”
若真是不想鶯鶯,他如何會剛回皇城就匆匆往清光寺跑。
……
這邊還不等鶯鶯和顧淩霄親近夠,午的時候天上飄下雨線,所有人隻能在房內待著。
顧淩霄陪鶯鶯大殿坐在廊下,看著外麵的雨景沉思,“這雨下,山路不會好走。”
鶯鶯點了點頭,好奇道:“哥哥是想回去了?”
“非也,是有貴人要來。”
正說著,山門傳來馬蹄聲,忽然停了十幾輛馬車。幾百名禁衛軍冒雨入了清光寺,在寺內主持和僧人們的等候下,位穿著華貴的老太太被人扶下馬車。
“那那那不是太……”太後二字不等出口,鶯鶯被顧淩霄拽著去了山門。
除了寺內的和尚,裘鬱和裘安安也匆匆趕了過來,鶯鶯不等驚訝夠,就看到太後身後的馬車又下來人,霜白錦服墨發玉冠,雨簾下男人的半張臉被傘遮住,隻有薄唇和如玉的下巴暴.露在雨下。
鶯鶯隻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誰,落雨聲砸地,她聽到顧淩霄在她身側低喃:“怎得太後也過來了?”
“……”
這次太後來的匆忙,隻因今晨禮佛時,她手的佛串無故四散,其顆念珠還出現了裂痕。
那串星月菩提是早年清光寺主持贈予她的,招宣這幾日剛好身體不適,見狀心下不安這才匆匆趕來清光寺,準備小住段時間。
大概是念珠的損壞影響了太後的情緒,她來到寺廟後直接免了鶯鶯他們的問安,欽容是陪太後而來,不過顧淩霄告訴鶯鶯就算太後不來欽容今日也會過來,因為是他特意邀欽容過來的。
“哥哥為什麼邀他?”等行人漸遠,鶯鶯雙手擋著雨往寮房的方向跑。
“還不是為了你。”顧淩霄已經知道情人喃的事了,他擔心鶯鶯在清光寺有什麼變故,這才托姑母傳了話。
今日的雨來的匆匆,二人沒來得及打傘衣衫都濕透了,然而寮房距離山門並不近,也幸好有侍從匆匆跑回來送傘,雖然他未說自家主子是誰,然而顧淩霄眼就看出他是欽容身邊的人。
道了聲謝,顧淩霄撐開傘替鶯鶯擋雨,鶯鶯大致也猜的出是誰給他們送的傘,二人下意識都朝侍從離開的方向看,在大雨的遮掩下,欽容扶著招宣未曾回頭,行人很快消失在拐角。
回了寮房同顧淩霄分開,鶯鶯渾身發寒先泡了個熱水澡。
事實證明顧淩霄的擔心是對的,因為鶯鶯也沒想到,本該還有日才發作的情人喃,忽然提前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