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二十八天(1 / 2)

金殿鎖嬌 流兮冉 9631 字 9個月前

鶯鶯覺得, 自己做過最蠢毒的事,就是在九華行宮使手段逼迫欽容娶了自己。

這是她不願意回憶起來的一段記憶,倒不是因為灰暗或是什麼,而是因為這段往事實在讓她太過羞恥, 羞恥到她隻要想起來就想蜷縮腳趾, 並攏雙腿把自己縮成球。

“怎麼不走了?”

想的太入神,鶯鶯走著走著直接停住了。

先她一步的顧淩霄轉過頭看她, 見自家妹妹傻兮兮站著出神,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什麼呢?”

鶯鶯回過神來,見顧淩霄望著自己滿眼探究, 她用扇子使勁扇了扇風,結結巴巴道:“今天可真熱呀。”

顧淩霄見鶯鶯‘熱’的臉都紅了,點了點頭,“是挺熱。”

招宣太後的壽宴定在酉時開場,此時太陽已落下半邊天,卻還是感受不到一絲涼爽。鶯鶯跟著顧淩霄進入蓬尊台, 好在這裡麵比外麵涼爽些, 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距離酉時還有一段時間。

“顧大人。”有官員見到顧淩霄進來,恭敬行了禮。

顧淩霄客氣回禮,接著推了把身邊的鶯鶯,“哥哥還有事要做,你去那邊玩。”

其實他哪裡有什麼事, 隻不過殿內多是朝臣們聚集在一起,顧淩霄不可能拉著鶯鶯和同僚們暢談。鶯鶯知道顧淩霄這是嫌棄自己礙事了,雖說她比以往懂事,但免不了抱怨一句:“哥哥最討厭了。”

顧淩霄嗤笑著拿扇子敲了下她的頭,“也不知是哪個跟屁蟲,小時候我出恭都要抱著我的腿說一起 ,那個時候我怎沒聽你哭咧咧說討厭我?”

何止是沒說過討厭,那次顧淩霄被她糾纏的不行,就哄著她說恭房太臭她不能進。而鶯鶯是怎麼說的呢?

她眨巴這一雙含淚的眼睛,又奶又無辜道:“有哥哥在,再臭鶯鶯都喜歡。”

……可他不喜歡啊。

那次,顧淩霄憋得滿臉通紅,到底是等到顧明致回來才將鶯鶯從自己身上扯開。這事給顧淩霄留下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了,導致他長大後沒少拿這件事嘲笑鶯鶯。

鶯鶯前世還不把這事當回事,如今再聽顧淩霄提起她羞的不行,生怕顧淩霄再說她更多糗事,鶯鶯作勢要去捂顧淩霄的嘴,被他拿扇子又敲了一下,“注意儀態。”

鶯鶯見有人往這邊看,趕緊收了手老老實實站好。

“好了,今日太後壽辰非同小可,哥哥不求你表現出眾,隻要彆再給爹爹和姑母惹出什麼禍事就好。”又仔細叮囑了幾句,顧淩霄放鶯鶯離開。

如今朝堂黨派眾多,顧家是唯一在多黨中都能吃得開的一家。原因有二,一是身為皇後的顧曼如名下有太子和欽容二人,皆是黨派兩大頭,二是顧家小女的皇妃名號還未定下。

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鶯鶯的婚事有了著落,那麼皇後自知站誰,顧家也會跟著站誰,朝堂將會進行大洗牌。

還不知自己處於權勢爭奪中心圈的鶯鶯,這會兒正蹲在角落啃水果。她不如自家哥哥吃的開處事圓滑,鶯鶯人緣差不說,大多數官家小姐還都被她欺負過,沒被欺負過的也不敢找她過來說話。

看著那紮堆聚在一起說笑的姑娘們,鶯鶯眼巴巴還真有點羨慕。沒人陪她說話她就喚出了係統,追問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說任務會提前?”

【因為宿主的重生在無形中改變了許多事物發展,今日的悶熱就是預警,此後幾天隻會變得更熱。】

武成帝平日裡最受不得熱,比他還受不得熱的就是招宣太後。因為天氣的影響,武成帝很可能提前前往九華行宮,那麼之後的事係統也不必多說了,鶯鶯自己能懂。

“啊,就一定要去嗎?”鶯鶯是真的對那九華行宮有了抗拒。

她一個人在角落同係統嘟嘟囔囔,旁人可聽不到係統的聲音。剛踏入宮殿的華樂公主一眼就看到角落的鶯鶯,她走過去挑眉問道:“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什麼呢?”

華樂公主身邊跟著的是燕寧,兩人沒在一起時還沒發現問題,如今他們二人站在一起,鶯鶯才察覺這華樂公主同燕寧差不多高。

“公主你好高啊。”鶯鶯由衷感歎了一句,難怪氣場會這麼強。

燕寧在北域國男子的身高中隻能算中等,而女子到達這身高就很不容易了。

華樂雙眸一眯,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不少,她漫不經心嗬了聲,“是你們北域女子太矮了罷。”

鶯鶯明明說的是誇讚的話,這會兒卻莫名覺得華樂公主生氣了。一旁的燕寧咳了聲,他岔開話題,“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入座吧。”

華樂抬步就走,臨走前還瞥了鶯鶯一眼。

鶯鶯一臉茫然,等人走後才小聲和係統說:“你說的對,燕姬華真的好奇怪。”

也說不出是哪裡奇怪,總之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

酉時到,壽宴開始。

這次操辦這場壽辰的人是欽容,招宣太後來後笑容不斷,壽辰中途就賞了數人。

往年操辦太後的壽辰都是兆時太子,誰知他行事跳脫、屢次摸不透太後的喜好,連續幾年多多少少都會發生疏漏。有一次,兆時還讓鶯鶯幫他出主意想壽宴,說實在那是鶯鶯最喜歡的一場壽宴,而招宣太後全程板著臉極為不滿。

似乎從去年欽容接手操辦太後的壽辰起,太後臉上的笑容才多了些,今日她笑得最為暢快,甚至還當著眾朝臣連連誇讚欽容。

不得不說,欽容在揣測人心上頗有手段,再加上他的生母趙含芙是太後最喜歡的兒媳,所以太後在許多事上偏心於他,很多大臣都心知肚明。

鶯鶯不由將目光落在兆時身上,在她的記憶中,好似太後從未誇過他用心操辦的壽辰。

有膽子大的官家小姐上去獻舞,歌舞升平中,所有人都在笑,唯有兆時太子一人悶頭喝酒,他的情緒似乎比前兩日更差了,在這種場合也不知犯了什麼渾,武成帝喊他兩次他都沒回應。

“殿下?”

“太子殿下,陛下在叫您呢。”□□的大臣出聲提醒。

兆時太子一個激靈回神,引來招宣太後不悅皺眉,武成帝板著臉訓斥:“你這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這畢竟不是家宴,武成帝當著文武百官還有各家世族年輕一輩的麵發火,實在是不給太子留臉麵。

欽容及時出聲圓場,眼看著這場麵就要熱鬨回來,誰知兆時太子不僅不領情反而還輕嗤了聲,欽容話音一停,在微頓的安靜聲中顧曼如察覺不妙,緊跟著出聲替兆時說好話。

“他今天是怎麼了?”鶯鶯坐在顧明致身邊,小聲喃喃著。

她正餓著,剛要去抓桌上的糕點,就被顧明致瞪了眼,“還吃!”

顧明致另一側坐著的是裘鬱,他耳朵是真尖,顧明致這麼小的聲音都讓他聽到了,扭頭瞥了鶯鶯一眼。

鶯鶯開始沒把這個當大事,因為兆時一向不喜歡欽容,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更加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怪就怪在後麵,兆時竟然還出聲頂撞了顧曼如,要知道他雖不如欽容去鳳坤宮勤快,但對顧曼如這位母後一直還算尊敬。

“朕看你是吃醉了酒,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武成帝毫無意外更加惱了。

他提高的聲音在蓬尊台回蕩,似是才讓兆時太子清醒。

兆時臉色一白,這才下跪請罪:“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武成帝閉了閉眼,忍耐著似想說些什麼。莫名中鶯鶯感覺武成帝看了她一眼,接著強壓下怒火道:“朕知你前些日子病了,既然病還未好,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兆時太子哪裡是生了病,是武成帝給他留了個麵子,讓他提前下壽辰回去思過。

“兒臣,謝父皇恩典。”昔日風光的太子一瞬間跌下高位,就連身上的華袍都失去光澤。

蓬尊台大殿中央兆時跪著,欽容站在他身側立著。鶯鶯坐的近,她感覺兆時在起身離開時腳步微頓,那眨眼間的停頓好似在欽容耳邊說了什麼,欽容麵不改色垂著眼睫,鎮定自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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