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四十一四天(1 / 2)

金殿鎖嬌 流兮冉 8856 字 9個月前

已過戌時,房中濃鬱的花香仍舊未散。

鶯鶯烏亮的發垂著身後,隨著她扭頭的動作露出汗濕的後背,黛紫衣裳已經成暗紫。

她還是很不舒服,隨著情人喃的緩解意識也是恍恍惚惚,隻是偶爾間會有所清醒。如今被顧曼如這般瞧著,她一個激靈似回了神,小臉煞白泛紅傻呆呆坐在欽容身上,唇瓣微張還沾染著欽容身上的血。

此時房門大敞著,吹進來的夜風卷起一股又一股的花香。

聞著這飄飄醉人的香氣,鶯鶯身子軟了軟又趴回欽容身上,在這一瞬間理智與羞恥感交替侵蝕著她,她不由將臉埋入欽容的項窩,肩膀抖了抖重新咬住他脖子上的傷口。

“……鶯鶯!”看著眼前這一幕顧曼如身形晃了晃,好在曉黛及時扶住了她。

此時裡屋內隻有顧曼如一人進來,外廳裡武成帝負手而立,他的身側站著的顧明致和顧淩霄。

張公公將其餘大臣堵在外麵,他帶著禦醫低垂著頭進來,見禦醫壓不住好奇目光想往裡屋瞧,冷笑了聲尖細問道:“趙禦醫,太子殿下情況如何?”

趙禦醫被嚇得渾身是汗,他擦了擦額頭躬著身體,趕緊回複:“太子殿下無礙,隻是受外力撞暈,脖後有些發青。”

可想而知,當時鶯鶯是下了多大的狠手,不僅是兆時太子後頸青紫,就連鶯鶯自己的手也因此腫了。

屋內,紗簾微晃鶯鶯還趴伏在欽容身上,顧曼如受不得這刺激想將鶯鶯拉起來,欽容動了動掙開被鶯鶯抓著的手,他扯過一旁的薄毯將鶯鶯裹住,抱著她坐起來阻止顧曼如。

“母後。”欽容嗓音微啞,他隻將手落在薄毯上,看也不看懷中的人提醒道:“鶯鶯情人喃發作,此時還未完全解.毒。”

鶯鶯身中情人喃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當初在景和酒樓就已經在武成帝等眾大臣麵前暴.露。

曉黛的點頭證實了鶯鶯的確是情人喃發作,但眼前的情況並不隻是一句‘解毒’就能說得清的。

鶯鶯還不知外麵的情況,她本就燥熱如今被欽容裹著更加煩悶,肩膀晃了晃她抖落身上的薄毯,欽容眼疾手快按住,大掌按在她的身後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乖一點。

鶯鶯當了多年的女霸王,可不是這樣輕易好哄的,偏偏她在欽容這裡乖得似貓,隻被安撫了兩下就老老實實趴著不動了。

顧曼如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神情有些複雜。

身為過來人,她不是看不出鶯鶯臉上的迷蒙神情代表什麼,就連曉黛也發覺鶯鶯毒.發的異常。

眼下屋內並無外人,欽容就這麼抱著鶯鶯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曉黛早早就聞到這屋內的怪異花香,她眼尖發現地上丟棄的香囊,撿起來呈給武成帝。

“這好似不是我家姑娘的物件。”

趙禦醫接過檢查了一番,知曉鶯鶯身中情人喃,他將香囊解開查看的更加細致,最後為難道:“情人喃出自異域,而這香囊中混合的乾花和藥草也非北域國之物,想來它們皆出自一處。”

趙禦醫並不了解情人喃,在得知屋內鶯鶯的症狀後,隻能大致推測這香囊對情人喃有催.情作用。

“這香囊是誰給的?”不等武成帝發話,忍不住的顧淩霄就先問出了聲。

曉黛搖了搖頭,“奴婢先前回來幫姑娘找藥,那時屋內還未有這香氣。”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這香囊的香氣容易染人,被鶯鶯劈暈過去的兆時太子已經說明了問題,他醒的也是及時,一睜眼就看到了屋內站著的幾人,武成帝目光冷冷掃來,沉聲問他:“這香囊是你的?”

兆時太子臉色慘白,爬起來跪在了地上,他現在頭還有些發懵,都怪他太過大意,沒想到鶯鶯還有這麼強的爆.發力。

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脫罪,兆時太子下意識去尋找鶯鶯的身影,隔著輕薄的紗帳,在他看到坐在榻邊懷抱著鶯鶯的欽容時,血液倒灌懵的更加徹底,喉嚨滾動著顫聲問:“鶯鶯她……”

“你還有臉提她!”武成帝對這個兒子實在太失望了,憤怒中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不可否認,當初他立這個四兒子為太子有些草率,但兆時兒時的確聰明拔尖,深受他的喜愛。隻是當初他對兆時有多喜愛,如今對他就有多失望。

他拉著兆時的衣襟將他半提起來,厲聲問道:“你到底還能做出多少荒唐事!”

兆時太子被武成帝拉的跪地直身,最初的震驚過後,他望著武成帝眼中的失望,眼眶一熱話直接出口:“父皇以為兒臣願意如此嗎?”

若不是招宣太後那一日勝過一日的偏愛,若不是武成帝立著他為太子又暗地默許欽容培養自己的勢力,若不是那荒謬又讓人覺得可笑的天命,他又何至於如此?

武成帝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反問他道:“難不成還是朕逼你這樣做的?”

兆時太子被打到地上,偏頭抿著唇蒼涼一笑。性子中的叛逆與不服氣因這一巴掌全部激發出來,他當真敢繼續頂武成帝。

“父皇覺得,您當真沒有錯嗎?”

武成帝憤怒到極點,眸中各種情緒翻湧而過,他最後道:“朕最大的錯就是立你為太子,早在你這孽障出生時就該一劍殺了你!”

這話不管是真心還是氣話,都太過於傷人。

氣氛降到冰點,屋內的人見狀被嚇得紛紛跪地,“陛下息怒!”

兆時太子做出這種事,事到如今顧明致和顧淩霄是不會幫他求情的,而屋外的朝臣都不知發生了何事,隻依稀知道兆時太子惹武成帝發了大怒。

顧曼如雖然也心疼自家侄女,但她除了是鶯鶯的姑母還是這北域國的皇後、兆時太子名義上的母後,所以她不得不出聲安撫。

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隻有處在漩渦中心的鶯鶯還沒感知到危險,她情人喃大概是解了,隻是因催.情的作用軟趴趴伏在欽容肩頭,呼吸沉沉已經昏睡過去。

欽容知道她此刻還是不太舒服,想幫她拂開額上的碎發又不方便動手,就喚曉黛上前把人抱走。

曉黛早就受不住屋內的氛圍,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小小婢女,如今見著這種皇家醜事已經實屬不妙。匆匆將自家姑娘接過,曉黛見鶯鶯身上汗濕大半,也就沒揭開那薄毯。

隨著鶯鶯和曉黛的離開,欽容總算從裡屋出來,他身上的衣服仍舊板板正正,隻是下擺微微發皺。一出來他就跪在地上請罪,武成帝瞥了他一眼問:“你又何罪之有?”

“一切皆因兒臣看護不力。”沒有解釋剛剛屋內發生的事情,欽容把重點放在鶯鶯情人喃發作,而他趕來不夠及時上麵。

當初在得知鶯鶯中了情人喃後,武成帝就準許了他每七日給鶯鶯喂一次解藥,如今他把自己的過錯攬在這上麵的確沒什麼問題,巧妙就巧妙在,他在無形中幫武成帝解決了難題,暗示所有人他與鶯鶯什麼事都沒發生。

武成帝深深看了自己這個三兒子一眼,當了多年的帝王他不是看不出欽容打的什麼主意。

如今若是想保鶯鶯清白,眾人就必須順著欽容的話繼續往下走,這樣就相當於咬死了欽容隻是來為鶯鶯解毒,更何況,剛才進屋時他們隻看到鶯鶯壓著欽容,而欽容的手自然垂放在兩側,的確是沒有碰鶯鶯。

武成帝默了瞬,當即佯裝訓斥了欽容兩句,算是這般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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