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裘安安懵了,“那她……”
“人還沒死呢,說是要再見上官遲最後麵。”
鶯鶯鬆了口氣,當即拉著裘安安和順荷往樂樓趕。
她們到時,妙音正站在樂樓的最高處,她雙腳跨出欄杆裙擺飛揚,隻用兩隻手抓著欄杆保持平衡。鶯鶯仰頭隻看到她白色的裙擺,並不能看清她的全部麵容。
“香就要燃完了,這上官遲怎麼還不來。”
鶯鶯扭頭看到不遠處燃著隻香,細細的根已經燃到了儘頭,她功夫不如順荷好,正要讓順荷上去救人,忽聽人群傳來尖叫,緊接著伴隨沉重悶響,鶯鶯尋聲看到妙音從高樓上墜下,她口吐出大片的血,睜著雙眸還未死去。
“呀,她還沒死,快去喚大夫!”
人群越發騷動,有人匆匆往彆處跑。在片慌亂,有人從人群擠了出來,男人喘著氣頭發淩亂,他跨出人群呆愣愣看著倒在血泊的女子,似不可置信般軟倒在地上。
“妙、妙音……”
妙音口的血源源不斷湧出,她眸光渙散看向出聲處,氣息微弱喊出個名字:“上官遲。”
她說:上官遲,你總是來得這般遲。
幾乎是這句話落,妙音就閉上了眼睛。
“……”
那天鶯鶯不知道是怎麼回宮的,她隻記得妙音翻飛的白裙以及那地的鮮血,裘安安和順荷也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回去之後,鶯鶯窩在榻上情緒低落,她那整日都懨懨沒什麼精神,晚上欽容回來把她摟入懷,低歎聲道:“就不該放你出去。”
鶯鶯抓緊欽容的衣襟蹭了蹭,悶悶回著:“我也後悔了。”
她的確不應該出去。
若是不出去,她也不會看到妙音慘死的模樣。她的死不由讓鶯鶯回想起前世她殺的數人,當時她殺人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看著妙音個陌生人死在她麵前,她忽然很想問她句:活著不好嗎?
怎樣活不是活,為什麼非要用尋死來了卻這切。
鶯鶯想不明白,不過很快欽容就給了她答案。欽容調查後得知,妙音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從高樓推下去的。
推妙音的人是柔嬪,鶯鶯出宮的那日她也偷偷出了宮,不同的是鶯鶯是想去救妙音,而柔嬪是在拿妙音做賭注,她給了妙音炷香的時間,若是上官遲能在炷香內趕來見妙音,那麼她就饒妙音命。
沒有什麼人阻攔,上官遲是自己不願去見妙音的。
他大概不相信妙音會自殺,但又害怕妙音真的會自殺,所以他在這炷香內猶豫了很久,等他終於做好決定去見妙音時,香已燃儘,柔嬪說:“看來本宮的弟弟,也沒那麼愛你。”
這件事的最終後續就是:上官遲也死了。
他才是真正的自殺,死前他跑到妙音去過的樂樓頂層,撕心裂肺大喊著自己從沒欺騙過她。
上官遲說他是真心喜歡妙音的,他說在他得知妙音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歡喜了好久,但他沒了那股勇氣,已經不敢再帶著妙音去私奔了。
上官遲還說,他以為自己沒那麼愛她。
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賭注,上官遲隻是怕了退縮了認命了,想要放棄妙音老老實實接下陛下的賜婚。直到妙音死在他的麵前,他才知他以為的沒那麼愛,到底是有多愛。
所以,上官遲從妙音墜下的高樓躍而下。
鶯鶯得知這件事的全部經過時,心口發悶愈發的難受,就去找順荷說了這事。
“我總算知道,妙音為何說他總是來得那般遲了。”
“但凡他膽子大點不要在意那麼多,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麵。”
鶯鶯從上官遲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歎息道:“為什麼總是要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有時候你騙自己不在意,很可能騙著騙著也就把彆人騙進去了。”
順荷聽後久久不言,鶯鶯總覺得順荷自從宮外回來越來越愛發呆了,她晃了晃順荷的衣角問:“你想什麼呢?”
順荷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勉強笑著道:“沒什麼,其實妙音和上官遲都沒有錯,他們都是可憐人。”
這隻是鶯鶯生活的小插曲,再加上她並不認識妙音和上官遲,難受了幾天也就淡忘了。欽容抓著這個機會繼續對上官家施壓,邪門的是自從上官遲死後,柔嬪就大病小病不斷,病懨懨過分柔弱的樣子忽然就得了武成帝厭惡。
“不會真讓算命先生說了吧?”鶯鶯得知柔嬪受冷落的事後,很快想起了裘安安先前說的話。
算命先生說上官遲是柔嬪的福星,福星死了,柔嬪的福也就死了。此後沒多久上官家就徹底沒落,連帶著柔嬪也沒了消息,據曉黛說是死在了冷宮。
鶯鶯沒過多關注柔嬪和上官家的事,因為很快西北傳來戰報,顧淩霄在戰場上遭敵軍暗算受了重傷,帶領隊士兵突圍時失了消息,目前還未尋回。
在這件事傳回北域的時候,鶯鶯正在順荷宮裡,順荷怔了怔突兀來了句:“或許上官遲錯了。”
“鶯鶯你說的對,但凡他膽子大點不要在意那麼多,也不會造成雙雙身亡無法言愛。”
大多數人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騙自己的同時也在騙著彆人,騙著騙著,可能就將真相輩子掩蓋。難道非要等到失去後,才肯將真相言明嗎?
可是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鶯鶯心係顧淩霄的事沒聽順荷說了什麼,等她幾天後緩過神來時,卻得知順荷偷偷離宮的消息。
此後,欽容派暗衛扮成順荷的模樣久居荷昌宮不出,當鶯鶯問起欽容順荷去了哪兒時,欽容思索著道:“大概是去追求真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篇,寫到這裡問題太多了,忽然有種修重寫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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