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善知鶯鶯的身份,自然明白鶯鶯口中的夫君是這北域的新帝。原本還有些緊繃的情緒被鶯鶯幾句話打算,他先是同欽容見了禮,又笑著調侃了句:“有夫君在,所以這次用不上家丁了?”
自然是用不上了。
!
鶯鶯從心裡回了句,家丁看著她都不敢隨意勾搭人,更何況來的還是正牌夫君。
幾人落座,話最多的自然是鶯鶯和夢夢。兩個姑娘說著悄悄話,夢夢小聲耳語;“你夫君長得可真好看。”
周子善劍眉星眸氣質淡雅,夢夢覺得自家子善哥哥已經是人間絕色了,沒想到鶯鶯的夫君更是俊美好看的不似真人。
雖然欽容看似溫雅謙和,但有了前世記憶後,他周身自帶一種冷感,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攀談。
後麵兩個字被周子善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看向欽容開口道:“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夢夢很快也知自己失言了,扒拉開周子善的手,她小聲反駁:“我才不是小孩子。”
到底還是怕的,她這麼說著又偷偷瞄了欽容一眼。隻見男人手持著杯盞眉目低垂,似乎並沒在意。
察覺到氣氛低沉,他微勾著唇角抬眸,嗓音溫和悅耳:“無事。”
欽容似笑非笑瞥了眼她的酒碗,當著兩人的麵他也沒說什麼,隻是順從舉起來抿了一口。
一場飯局下來,幾人算不上太熱絡但也不像之前那般陌生。鶯鶯並未從欽容身上感受到明顯殺意,她放了心,於是輕拍周子善的肩膀小聲解釋:“按理說你該喚他聲三皇兄,但既然是在外麵,你喚他三哥就好。”
周子善道了聲好,側了側身體想要避開鶯鶯的觸碰。
鶯鶯沒醉,隻是有些微醺。
身形晃了晃,她頭暈總覺得眼前的周子善在不停晃動。正要再湊近人一些把人看仔細,一隻手臂伸出撈著她往後撤。
欽容最見不得鶯鶯醉酒後愛親近的毛病,使了些力道拉下她搭在周子善肩膀上的手,他警告性涼聲:“站好。”
鶯鶯哦了聲,卻軟趴趴往欽容懷裡靠。
雖然頭有些暈,但她的確算不上醉,至少還記得自己要做什麼。交代完周子善她又!又開始數手指,數明白後她又同欽容講:“按年齡來,朝鳳表哥應該排行老五,所以三哥哥以後喚他小五就好。”
小五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不僅是周子善聽了皺眉,就連欽容也不認同。
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欽容直接道了聲五弟,在周子善的怔愣下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周子善點了點頭,他將已經準備好的請帖遞給欽容,遲疑了下道:“若可以,希望你們都來。”
馬車正候在外麵,周子善和夢夢將他們送上馬車,依稀能聽到車上鶯鶯哼唧著道:“我真的隻喝了一小口,這酒後勁兒還挺大。”
車夫正要駕著馬車離開,鶯鶯又想到什麼驚呼了一聲:“朝鳳表哥!”
掙紮著從欽容懷中離開,鶯鶯扯開車窗對著周子善伸出手,“你再給送我一壇酒,我拿去給姑母嘗嘗。”
夢夢在一旁都不敢去看車內欽容的臉色了,也就周子善還笑得出來,他笑著捏了捏夢夢的手,“去拿幾壇咱們店裡最好的酒。”
那幾壇酒,自然是送到了顧曼如宮裡。
顧曼如收到自家兒子送的酒,喜悅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而鶯鶯回到東宮眼淚也要出來了,不過是被欽容罰的。
深夜,欽容與鶯鶯五指相扣咬著耳朵,他吻過懷中人的唇瓣與之貼麵,低沉的嗓音帶著蠱惑施壓,“以後還喝不喝酒?”
鶯鶯掙不開也逃不掉,隻能委屈兮兮瑟縮在欽容懷中服軟:“不喝了。”
她朝鳳表哥大婚時她也不敢喝了。
周子善的大婚就定在兩日後,欽容準了鶯鶯跟著顧曼如同去參加,當日他被西北的戰報絆住沒能前往。
婚禮當日在周府舉行,顧曼如以周子善乾娘的身份坐於堂側,而鶯鶯則隨著夢夢的花轎進入周府。在一片喜氣熱鬨中,鞭炮鳴響笑語不斷,鶯鶯同顧曼如一直送到兩人入洞房。
鶯鶯這邊是熱鬨了一整天,她朱唇粉麵一雙眼睛澄澈含笑,再加上一身精致打扮十分惹眼,一些不知情的直接上來問她有沒有婚配。
顧曼如這邊親眼看著自己兒子成婚,眼眶灼!灼熱正傷感著,沒一會兒就被幾位過來套話的婦人逗笑了。
周氏夫婦也知顧曼如和鶯鶯的身份,心中忐忑又無法同外人道明,正不知該怎麼辦,後來還是一身喜服的周子善過來解了困境。
今日的他含著笑意比以往要好親近,舉杯敬向幾位婦人,他玩笑似道:“幾位嬸嬸彆再難為我表妹了,她已經成婚多年,夫君有錢有勢相貌還比我好。”
“此話當真?”婦人們又打量了遍鶯鶯的穿著,見鶯鶯和顧曼如都跟著點了頭,隻能失望離開。
幾名文武大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誰也不敢抬頭看一眼禦案後的帝王。
欽容支額坐在龍椅上,一身明黃龍袍墜於地麵,他左手有節奏敲打著雕龍扶手,語調悠悠然:“各位愛卿怎麼不說了?”
眾人趴伏在地麵互相察看著眼色,一名魯莽的武官頂不住壓力開口:“回陛下,我軍與平沙交戰屢戰屢敗傷亡摻重,既然平沙有意求和,那不如咱們……就順了他的意。”
不過就是要西北幾座城池,反正那地方偏僻也沒什麼用處,給了就給了罷,保命重要。
他這一句話,可是把顧淩霄之前作出的戰績都抵消了。說到底,北域與平沙昊紋兩國戰局僵持總吃敗仗,並不是因小國軍力蠻橫或有南音相助,是北域自身問題。
“有你們這群懦弱無能的武將,北域自然會屢戰屢敗。”顧淩霄能在西北領兵壓製住戰局就足以說明問題。
欽容已經經曆過一次西北之戰,自然最清楚北域的問題所見。
眯了眯眸,他望著那名武官笑容泛起涼意,抬手招來右揚道:“孤總覺得這位李將軍是在處處幫著平沙說話,帶人去查查他的府邸,一旦有異立即處死。”
“陛、陛下饒命!”跪在地上的武將慌了神,不等解釋就被衝進來的禦林軍捂嘴拖了出去。
有此插曲,下首的官員更是人人自危不敢吭聲,欽容的目光在他們麵上一一掃過,感受到他們的懼怕才算滿意。
“傳旨,孤要親自赴往西北。”
看來這場亂局,終是需要他來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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