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分神這般想著,並沒注意到坐在她身側的欽容看了她許久,見人皺著眉遲遲不回神,欽容傾身靠近把人往懷裡抱,“在想什麼?”
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欽容感受到懷中人微弱一動,倚靠在他身上溫聲解釋:“沒什麼,就……看雪啊。”
大雪不停,所覆蓋之處白茫茫一片,這本該是乾淨漂亮的雪景,如今落在鶯鶯眼中無端多了幾分荒涼。
欽容隨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好看嗎?”
鶯鶯心不在焉回:“好看。”
“那是我好看還是外麵的雪景好看?”
鶯鶯扭頭,總算將目光放在欽容身上。
望著麵前這張過分俊美精致的容顏,鶯鶯腦海又浮現昨晚的場景,她呆愣愣站在黑市的人流中,係統對她說:【西北距南音不遠,你若想儘快完成任務,最好是趁著這個機會逃走。】
【你要知道這任務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可欽容不會明白。你覺得回到北域後,他會放你離開嗎?】
黑市嘈雜,在周遭說笑的亂聲中,唯有係統的話如同利劍一直往她耳中鑽,鶯鶯險些就動搖聽了它的話,可她不能這麼做啊。
她正等著回去參加哥哥和小花嫂嫂的婚禮,按照任務親眼看著她的小侄兒出世,最重要的是,欽容如今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舍得一句話不說就跑去南音,欽容還在原地等著她。
“你好看。”
鶯鶯很認真回了句:“雪景遠不如你好看。”
正如同她拖著僵硬的腿在黑市中不知所措時,欽容撥開人群拉住她的手。月色與寒風中,他好看的麵容溫暖低垂,溫柔直入她的心底。
除了欽容,旁的男人怕是再也入不了鶯鶯的眼中。
西北這一戰,欽容不僅贏得了軍心,更贏得了民心。
自他歸來後,各方勢力短時間內也不敢再輕舉妄動,欽容借此機會拔除幾派亂黨,清洗大半個朝堂大力扶持自己的人,將帝位穩穩按在了身下。
這些都與前世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鶯鶯的名聲越來越好了。要知道,前世欽容大勝歸來時,鶯鶯醉於美人榻將整個皇城攪得天翻地覆,百官積怨已久紛紛上奏,欽容一回來就被逼著廢後。
如今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僅是軍中人在誇讚鶯鶯,就連隨行的將領也在大肆宣揚當今皇後有勇有謀,坊間更有茶館酒樓編寫鶯鶯尋回自家哥哥、鏟除軍營內奸的戲本子。
皇宮內,曉黛拿著幾分拜帖走進寢宮,“剛剛又有幾位夫人傳話,想帶著自家姑娘見見您。”
“哦對了,吏部尚書家的周夫人近日還得了件寶貝,明日她在華園設宴,問娘娘有沒有時間過去。”
回到皇宮後,欽容下令修建的金殿已經建好,鶯鶯搬進去後正坐在殿內發呆。
伸手摸了摸結實的金柱,她伸手摳著鑲嵌在上麵的寶石問:“這是第幾個了?”
曉黛數了數手中的拜帖,“奴婢手中拿了三份,剛剛翠兒說她手中也有幾份,還沒呈上來。”
鶯鶯啊了聲有些煩,她是真不願意見這些權貴家的婦人。
說來好笑,前世這群人都躲著她走,還暗地訓誡自家姑娘少爺不要同她一起玩,生怕鶯鶯混不吝把人家家裡的寶貝疙瘩帶壞。
現在倒好了,隨著鶯鶯名聲好轉,這群人蜂擁擠著往她眼前湊,總想自家女兒和她關係好些,再讓鶯鶯給她們尋一門好親事。
鶯鶯想到這裡抱怨了句:“她們不怕自家女兒再上吊啊。”
曉黛沒聽清鶯鶯的話,茫然問了句:“娘娘說什麼?”
“沒什麼。”
鶯鶯自然不能告訴她,前世就有一家夫人要死要活的非讓她挑門好親事指婚,鶯鶯見她明裡暗裡想要攀權,就如願給她們挑了家權貴公子,結果那家一聽名號哭鬨不停,最後在出嫁的前一日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鶯鶯何其無辜,最後卻得了個毒後的稱呼。
這一世,鶯鶯名聲變好了也不敢在摻和這事,正要讓曉黛回絕了這幾份拜帖,曉黛翻開一帖忽然呀了聲:“裘夫人也想見您一麵。”
鶯鶯拒絕的話噎在喉嚨。
裘夫人,也就是裘安安和裘鬱的母親。在顧淩霄與順荷長公主的賜婚聖旨傳遍皇城後,裘夫人近日正在給裘安安相看家世相配的世家公子。
“小花嫂嫂知道這事嗎?”鶯鶯接過了曉黛手中的帖子。
剛剛回皇城,鶯鶯近日煩心事太多還沒與裘安安見過麵,隻遠遠見過裘鬱一麵。
此次西北之戰顧淩霄立了大功,欽容在朝堂對他進行一係列的封賞後,沒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就給他賜了婚。
一個是藏在心裡愛又得不到的顧家哥哥,一個是自己掏心掏肺對待了多年的姐妹,鶯鶯不由想,在裘安安得知這門親事時,該有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