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見不得鶯鶯這般客氣,它好似不好意思了,好久後才提醒鶯鶯:【宿主要保持心情愉悅哦。】
【雖說您延長了五年壽命,但五年隻是期限,在這之後您的情緒很容易影響到身體健康,若是因意外亡故,可能都活不到五年。】
在附加任務完成後,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及壽命期限的事情,如今係統忍不住提了,鶯鶯不得不麵對現實。
“那我最後一個任務是什麼?”燕寧的任務完成後,鶯鶯耳邊一連串的提示音太多,她隱隱聽到了新任務解鎖成功。
明明最後一件任務已經開啟了,係統卻遲遲未同她提過。
這次係統依舊不想說,它隻是吞吞吐吐:【宿主先彆問了,總之這個任務很簡單,您先安穩陪著你的三哥哥吧,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鶯鶯垂了垂眼睫,其實心中差不多有了猜測,但係統不說她也想保持一些期待,於是就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他們一共在納桑城留了三日,大雪過後,鶯鶯一改前幾日的懨懨,等重新上路已經恢複活力。
回到北域皇城,鶯鶯先去見了顧爹爹和哥哥,一段時間不見顧淩霄的兒子更為水嫩可愛,鶯鶯抱了一會兒不願撒手,被顧淩霄催著道:“既然這麼喜歡孩子,還不趕緊生一個。”
鶯鶯生不出來啊。
就算延長了壽命,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依舊不是她的,鶯鶯聞言放開小侄兒扭頭去抱欽容,心中鬱結蔓延又氣又難受,埋頭在欽容懷中委屈,“哥哥好壞啊,我再也不要來看小侄兒了。”
欽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絲毫未受顧淩霄話的影響。
鶯鶯是過了幾日,才從姑母那裡得知小夢也懷孕了。
得此喜訊,朝鳳表哥在周府大擺宴席,顧曼如穿著華服帶著鶯鶯一同前往,宮裡的賞賜一箱又一箱往府裡搬,看著好不熱鬨。
高興過後,鶯鶯窩在皇宮一連蔫兒了好幾天,似是不信這個邪,晚間她纏著欽容一次又一次,各種亂七八糟的補藥往肚子裡灌,幾個月過去卻仍舊沒什麼反應。
就連係統都看不下去勸:【彆白折騰了,你根本沒辦法用彆人的肚子生孩子,要是你喜歡孩子,還不如想想轉世後同欽容生幾個。】
“才不要。”
鶯鶯不管不顧,繼續纏著欽容每晚行那樣的事,半年過後的某一天,她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食欲不振,一連幾日如此,她連忙激動的召來禦醫,禦醫看過卻一臉難言。
“如何了?”鶯鶯忙問。
禦醫戰戰兢兢看向坐在另一側的欽容,年輕帝王龍袍加身姿態優雅,幾年的沉澱讓他不怒自威愈發清冷,舉手投足都帶著迫人壓力。
“陛、陛下。”
禦醫是真不知該怎麼說,擦了擦冷汗吐出實情,“娘娘並未懷孕。”
欽容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所以他麵色如常並沒什麼變化,倒是鶯鶯氣的拂落桌邊茶盞,質疑道:“你到底會不會看?”
“我都難受了好幾天了,沒什麼力氣也吃不下東西,這難道不是懷孕嗎?”
“哦對了,我最近還特彆的嗜睡,每天都睡不醒。”這點曉黛和欽容都可以為她作證。
有些話禦醫本不想說,不過被鶯鶯逼到這個份兒上,他也隻能對著欽容磕了個頭,實話實說:“娘娘這一些列症狀,皆、皆是因身體虧空所導致。”
鶯鶯正想問什麼是虧空,就聽到禦醫同欽容道:“還望陛下近日減少同娘娘的房.事,讓娘娘好好養養身子。”
又一茶盞落地,鶯鶯直接躲回了寢宮。
這麼一番折騰後,鶯鶯再也不敢纏著欽容夜夜笙簫了。
事實上就算鶯鶯糾纏,欽容為了她的身體考慮也不會再縱著她,他這人無情無欲起來清冷的可怕,平日裡就連親吻都變成奢望,鶯鶯忍了幾日試圖勾.引,卻在浴房被欽容綁了雙手,卷入了錦被中。
大概是看鶯鶯太過可憐,回房後他總算把鶯鶯抱入懷中安撫。
沐浴後的男人雅香更濃,潮濕的水汽滴落到鶯鶯臉頰,閉眸間有輕輕淺淺的熱氣留戀。唇瓣被人含住時,鶯鶯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想要留人時,欽容已經撤離準備抱著她睡。
鶯鶯不滿啊,她開始在欽容懷中拱來拱去,欽容被她拱的發癢輕笑出聲,摟緊人說了句:“彆鬨。”
“你是不是不行了?”鶯鶯想,就算禦醫說了要禁欲,也沒必要一連整月不同她親熱吧。
鶯鶯又想了一個理由,“或者是你累了倦了不再喜歡我了,所以不願意再碰我。”
對比過兩個理由,鶯鶯更願意‘相信’是第一個理由,所以她故意撩撥欽容往他項窩蹭,故作嗚咽心疼:“三哥哥好可憐呀。”
她說著:“三哥哥彆怕,鶯鶯是不會嫌棄你的。”
欽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作亂,直到那隻軟綿綿的小手扣疼他的鎖骨,他才按住那隻腕子把人揪出來,語調平平道:“看來是孤最近太疼你了。”
舍不得罰她,什麼事都縱著她,再這樣下去鶯鶯隻會無法無天。
長指抬起鶯鶯消瘦了的小臉,唇瓣貼緊這次他給了人一密密實實的吻,等到鶯鶯喘息不能軟倒在他懷裡時,欽容才輕撩她的頭發又去親她的臉頰。
“激將法可對孤沒用。”欽容在鶯鶯耳邊纏綿。
他若輕易就能被鶯鶯激怒,那他早在前世就不知殺了鶯鶯幾百遍了。
哪怕是吻過,欽容也是那副清雅模樣,等鶯鶯老實了在他懷中安睡,欽容才勾著她的衣襟吻落肩頭,聲音模糊不清道:“就再讓你養幾日。”
不是不想碰鶯鶯,而是鶯鶯近日身子太弱了。
嬌弱的花,隻有養的更為嬌豔欲滴,下口時才最後香甜可口。
“……”
時間一晃過的太快,沒幾日小夢的孩子就出生了。
母子平安,她生的也是一水靈靈的大胖兒子,鶯鶯同姑母去赴宴時欽容被政務纏身沒去,於是鶯鶯沒了束縛喝了不少酒,回去時走路晃晃悠悠都分不清姑母長了幾個頭。
“係統,你說時間怎麼過的怎麼快呀。”鶯鶯被送回金殿時,欽容還在禦書房沒有回來。
趕走了照看她的曉黛,她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可惜她醉的太厲害數不清了。
被欽容管著她許久沒能喝上酒,於是這次就借著酒勁兒問出壓在心裡的問題,她突兀詢問係統:“你的最後一個任務,是不是要三哥哥殺了我?”
就是同上一世那般,要欽容或者欽容的親近護從殺了她,畢竟係統早就告訴她了呀,欽容身為氣運之子,隻有他才有資格將她從原身剝離出去。
“其實你直接告訴我就好啊。”
“我可以接受的,畢竟我這次死了就換得了入輪回的資格,這樣就可以一直和三哥哥在一起了。”
鶯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係統也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它歎息道:【與前世不同,這次是要欽容親手殺了你。】
“親手?”
【是的,因為最後一片精魂碎片在他身上,唯有他親自動手,才能逼出最後一片碎片。】
鶯鶯愣著不說話了,眨了兩下眼睛掉落出幾滴大淚珠。
明明剛才還說著不在意的姑娘,這會兒眼淚像是下雨似的,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了,她重複著:“親手啊。”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壞呢?”
“這樣痛的不僅是我,三哥哥也會很疼很疼。”
這樣的任務,讓她怎麼開口同欽容提呢,欽容聽後該有多傷心。
係統開始後悔不該這麼早同鶯鶯說出任務,隻是話已至此無力更改,隻求鶯鶯醉酒醒來忘記這番對話。
【彆哭啊。】
【宿主你彆哭啊。】
【你剛剛自己也說了呀,任務完成你就有入輪回的資格了,到時候你就能獲得屬於自己的身體,我、我還能安排你同欽容輪回中相見!】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畢竟眼前的事情還未解決。
鶯鶯哭了有多久,係統就在她耳邊哄了又多久,可惜它怎麼哄都不能將人哄住,到最後卻是一句話將她勸住了。
係統說:【你的三哥哥來了。】
鶯鶯聽到這句話總算不哭了,不過臉頰上滿是淚痕,依舊是迷迷糊糊的醉酒狀態。
欽容抿唇踏入寢宮,他是得知鶯鶯醉了匆匆趕回來的,本是要回來罰人,卻在看清鶯鶯臉上的淚後失了狠勁兒,就將人抱起放在膝上,他輕柔幫她擦著眼淚問:“怎麼哭了?”
鶯鶯眼睛直勾勾盯著欽容俊美的臉頰看,不說話隻是往他懷中靠,也不知是因人好看還是識得欽容是誰。
欽容失笑,一連又同鶯鶯說了幾句話都沒得到回應。
在欽容抱著人去浴房沐浴更衣時,鶯鶯眨了眨眼睛,忽然抱住欽容狠狠親了一口。欽容險些沒抱穩人,脾氣好的沒同醉鬼計較,任由鶯鶯一路亂親。
“累不累?”等到了浴房,欽容才將人從自己懷中扒開,懲罰似的輕咬她的唇瓣。
他真的就隻是輕輕咬了下,還沒等深入,就又聽到鶯鶯的哭聲。
就如同受傷的小動物,鶯鶯滾燙的淚水砸到了欽容的手背,嗚咽聲讓人心疼。欽容見狀趕緊把人抱入懷中哄,輕著聲音:“乖彆哭,是咬疼你了?”
他明明都沒舍得用力。
鶯鶯的淚水糊了滿眼,直到看不清欽容的麵容,她才停止哭泣,低頭掰著手指喃喃不清:“一,二……”
來來回回就是重複數著一二兩個數,欽容等了片刻沒再聽到鶯鶯說彆的話。
也不知今日一場喜宴,怎惹得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傷心,欽容攬著鶯鶯的肩膀默看了會兒她數手指,等她數著數著又要哭,才伸出修長白皙的手罩在她的手指頭上,嗓音放得低悅溫柔:
“鶯鶯在數什麼?”
鶯鶯被這柔和的嗓音蠱惑了,一二兩個數字終於蹦出了一個‘三’,鶯鶯望著欽容的手總算開了口。
她說——
“我在數我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