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長卿回到屋裡,想起了原主的爹,現在是他的爹了。
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原主能在軍營好好的活下去,都是他爹的功勞。
他爹是獵戶,原主從小就沒少了肉吃,也不用辛苦種田,因此才十四歲長得跟彆家成年的男丁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順利的就頂替了徭役。
還有章長卿的騎射功夫,固然是他整日努力練習的結果,但是入門和底子,都是他爹的教導。
可惜他爹不招吳氏喜歡,據說是個子太大,吳氏生他的時候糟了大罪。
後來他爹被熊咬死了……起因也是因為大冬天的,二房的媳婦有孕,祖父叫他爹上山打些獵物。
冬天山上哪兒來的野兔子?隻剩下野熊還能活動了。
逼死他爹,叫他頂替服役,賣了他妹妹,又把他娘當丫鬟使……
他從來都不是心胸寬大之輩,留著這些親戚,自然是要有大用的。
李山很快回來,恭恭敬敬地回報,“將軍,人已經安排好了。”
章長卿點點頭,“寶山莊不遠不近,不遠就是京郊風景最好的龍泉山,留著他們這幾個明餌,你差人好好盯著,看看都有誰上鉤。”
劉婉在家住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章長卿帶著她出門了,先是巡視了自家的產業,從鋪子到田莊,除了叫章家人暫住的寶山莊,剩下的一個個都看了過去。
京裡人很快便知道了章長卿的母親來了,一時間侯府接了許多帖子,都是請他們赴宴的。
章長卿以秋獵為由,做主全推了。
半個月過去,劉婉背也挺了,整日看著自己家裡的產業,人也有精神了,章長卿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十月頭上,天氣越發的冷了,早上若是起來的早了,能看見院子裡的水壇上頭都有薄薄一層冰。
這天早上,禮部差人送了請柬過來。
秋獵定在十月十三,一共五天,還可以帶家眷。
章長卿拿著請柬來找劉婉,“要麼去看看?咱們隨時都能走的。”
劉婉一開始有些忐忑,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麵上也有些膽怯,隻是目光在章長卿身上繞了兩圈之後,又笑道:“要去,一定要去。”
“你早該成親了,我這兩天出去,也時常有姑娘來問個好的。”
劉婉風風火火地站了起來,“我去挑衣服,咱們待滿五天,這一次就給你把婚事定下來!”
章長卿不禁失笑,古今中外,還真沒有人對自己子女的婚事不上心的。
不過……他想找個什麼樣子的?他又能找個什麼樣子的?
皇帝叫他儘快成親,若是再拖下去,怕是皇帝要出手了。
大魏朝出在危機之中,皇帝原本該是最焦急的一個,可這一位皇帝關注的卻是——
章長卿看了看手上精美絕倫的請柬,上頭還用金絲拉了一株蘭草。
整個大魏朝都在粉飾太平。
時間不多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他好好的看一看這四位皇子,也該定下來了。
十月十二的下午,劉婉坐著馬車,帶了一個丫鬟,身後還有兩輛車拉著是他們的東西。
章長卿則騎著馬,帶著丁司李山兩個,一起到了成山獵場。
獵場依山而建,皇帝的行宮在半山腰,他們住的地方在山腳。山的另一邊還有湖,和一條水流湍急的河。
禮部給他們安排的地方不錯,三進的院子給他們安排了最後一進,五間正屋,左右還有廂房,足夠他們休息了。
裡頭劉婉吩咐丫鬟布置屋子,章長卿則帶著丁司李山出來,“去,打聽打聽咱們前後左右住的都是誰。”